95.第九十章刑场之上
当杨业在朝堂上称述自己儿子罪过时,皇帝赵光义是蒙圈的。
当杨业说完“请陛下降罪!”后,皇帝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潘仁美出来说话了。
“启奏陛下,张昆等十人乃是我潘家十多年忠心耿耿之人啊!从此阴阳两隔,只因为他们上街购物?杨家三子如此滥杀无辜,请皇上为老臣讨个公道啊!”
皇帝回神过来沉声说道:“杨业,你有何话说?”
杨业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说道:“皇上,臣绑子上殿,正为秉公而办,伏法认罪!一切愿凭皇上发落,臣绝无异议!”
杨业说完便低下头,神情失落不已。
皇帝赵光义说道:“既然如此,潘爱卿先起来。”
“谢皇上!”
皇帝继续说道:“朕答应你,自当大公无私,依法办理,杨将军听旨。”
“臣在。”
“可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虽贵为大将军,律法当前,也荣不得朕徇私袒护,况且三位公子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朕今日就依律法将你的三位公子,即刻押送刑场斩首示众,你可心服啊?”
当杨业听到“斩首示众”时,一个踉跄趴在地上,然后晃晃悠悠的起来,抱拳说道“皇上圣明!”那悲痛的声音,让朝臣无不心疼。
而且随着杨业这一声“皇上圣明!”的落下,潘仁美和赵光义也是蒙圈了!
什么情况?这是要杀你儿子啊!你就这么认了?你不求求情的?
潘仁美也没想要杀三郎几人,想着让杨家出点血以后低调做人就行,没事别总跟自己找麻烦,如此就谢天谢地了!
皇帝也是一阵无语,你怎么就不求求情?你求情啊!然后我在法外开恩,你不得感激涕零吗?如此绝佳收买人心的机会,就被耿直的杨业一句“皇上圣明!”打断了,赵光义真是气的牙有些疼......
潘仁美也不开口催促,站在那心想:“你个憨憨!那是你三个儿子啊!还不快开口求情?大不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这可是杨家啊!潘豹是真不想得罪太狠,只要杨家别没事找事他就阿弥陀佛了!杨业是大将军,目前朝廷军方第一人,虽然地位不如文人,但人家手里有兵啊!他老婆佘赛花是折家的人,折家是大宋第一将门,谁会吃饱撑得去得罪他们?
潘仁美这次说是请皇帝做主,其实就是表明态度,他跟杨业没关系,不是一伙的,请皇帝放心,至于张昆那十个人,下人而已皇帝你随便惩罚一下就行,不然我不好管理下人。
皇帝赵光义那是理解的明明白白!当下就迅速做了决定,先定个大罪,然后杨业求情,自己开恩显示皇恩浩荡!不然为啥潘仁美会重点先提到张昆十人只是下人?而后再提当街杀人?
只能说赵光义和潘仁美都是玩政治的好手,但是他们没想到,这杨业是个铁憨憨啊!你都不求情一下的?直接就认了?跪着的这三个是你儿子吗?
潘仁美站着群臣前面,跪着的杨家四人后面,一脸无奈的看着皇帝,也不出声,好像在问“皇上,貌似咱打的配合不成功啊!现在咋办?”
皇帝赵光义看到潘仁美的表情,瞬间秒懂,也不说话,准备等等,说不定杨业等会会求情呢?
于是大殿内沉默了下来。
赵光义等了十息时间,见杨业还在那跪着不说话,一时间也是有点生气了!咋的?还想让朕亲自下去求你让你开口求情?真是彼其娘兮的!
“来人!把杨三郎杨四郎杨七郎三人押赴刑场!”皇帝赵光义只能阴沉着脸如此说道。
赵光义一甩衣袖就转身往御书房而去,同时心里也是骂骂咧咧的“混蛋杨业!还得朕想办法帮你擦屁股!我当个皇帝容易吗我!”
是的,赵光义不准备杀杨家三子,首先他不得不承认,杨家的人各个都骁勇善战,扬大郎和杨二郎已经是可以牧守边疆的大将,三郎四郎七郎如今就敢当街杀人,可见勇气十足,培养一下又是几个边关大将,又杨业这个忠臣在,赵光义才不怕对方儿子会造反。
而且一下杀三个杨家子,恐怕佘赛花那女人会疯吧!天啦噜的,那可是折家的人,好不容易因为杨家跟他们缓和,要是杨家子一死,他们将门会不会以为朕要对付他们?会不会造反?
一想到这些,赵光义就是一阵牙疼,同时还暗骂杨业不懂圣意。
也不想想,如果杨业连皇帝想什么都明白,赵光义还敢重用杨业吗?正因为杨业是个铁憨憨,有本事又忠诚的铁憨憨,赵光义才会重用他,只是没想到这次好像玩翻车了?
皇帝在御书房想办法,看什么情况能救下人,那边杨业跟三个儿子还有潘仁美到了刑场。
潘仁美负责监斩,表面上稳稳的坐在,冷着一张脸恨不得杀人,其实心里也是暗暗祈祷,希望皇帝能赶快想出救人的办法,否则自己可要成为将门针对的对象了!
(因为潘豹没死,所以潘仁美也就没有要杀杨家人的心,但是政见上还是要表达出与杨家不和,这只是政事,不管私人!)
杨业满脸悲痛的跟三个儿子说着话,希望最后能死而无憾。
“延庆,延郎,延嗣,你们别怪爹。”
杨延郎说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恨此生,未能报答爹的养育之恩,如今只希望来世还能做爹的儿子。”
杨业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你们真不愧为我杨家的子孙!千古艰难唯一死,须知要死的无憾,死得其所,那是千难万难,你们三个能如此死去,总算是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余地,孩子,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告诉爹吧。”
杨延朗抬头看向杨业,眼中挣扎两下方才说道:“孩儿生前未能随爹一起上战场,是孩儿此生最大的遗憾,但愿孩儿死后有灵,能过保佑爹能在战场上斩将牵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杨业听完眼中泪水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谁道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
潘仁美坐在监斩台看着这父子四人,心中暗骂“你个铁憨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找给我煽情!有这时间不知道去找陛下求情吗?你大爷的!还有皇帝啊!你想到办法了吗?我这可不一定拖的住啊!搞不好杨业这铁憨憨会亲子杀子啊!”
原本潘仁美绝对不相信会有爹杀子的情况出现,但今天上朝,感受到杨业的憨与直,他觉得搞不好自己不下令,杨业都会自己提到杀子,以证杨家清白!
父子四人就这么在刑场续情,看到周围百姓也是泪流满面,这可是天波府杨家啊!是我大宋的战神保护神啊!今日居然要斩三四七郎!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时,杨业脚步踉跄的慢慢走下刑台,没有人会看不出他此刻的伤心,此刻的落寞。
杨业来到监斩台前,颤抖的说道:“潘大人,时辰到了。”
潘仁美一听,差点没原地爆炸,有你这么急着斩儿子的吗?话说皇帝的人杂还不来?
潘仁美冷眼一瞄杨业然后说道:“哼!╯^╰不用你提醒!刚到午时,还未至三刻,三刻钟足够让你杨家老小来见三人最后一面,这点时间老夫还是等得起的!”
杨业一听,双手抱拳表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