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宿傩败北，咒术的终结
东京的上空，悬浮着沉寂的黑暗和神圣的金光交织对抗的领域。
和宿傩同化的羂索分身仅余原本的三分之一，但宿傩自身那雄浑的咒力却足以弥补这一缺陷。要知道，宿傩的咒力操作技艺远超羂索，其如今展现出的实力远非之前的完全体羂索可比。
宿傩的身后，一根粗大的石柱巍峨屹立。石柱之上，浮屠画像栩栩如生，下方是身处血海地狱的修罗恶鬼，它们正拼命向上攀爬，似要挣脱这无尽的折磨；上方则是漫天的金刚神佛，怒目圆瞪，那滔滔威势，仿佛能令世间万物臣服。整根石柱直插天际，稳稳地支撑着【般若金刚界】。领域如同一颗耀眼夺目的大日，璀璨绚烂到了极致，向外辐射着万丈光芒，然而这光芒却毫无温度，只给人带来冰冷痛苦。
“光。”禅院清轻声低语，“想借助光的速度，逃脱我领域内的无限么？”
“看来你没从悠仁的脑子里体会到想象力啊。”
宿傩冷哼一声，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狂笑，“无限？哪怕你的能力如何玄奇，可惜依旧受困于咒术。之前我可以破你无限的无量空处，现在照样可以破你无限的神游自在墟！”
“来！再来用那一招！让那些被你驱使而不自知的蠢货来围攻我啊！”
他驱使着更多的金光如潮水般向禅院清的领域冲刷而去。一时间，万道金光填满领域内的黑暗，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足以摧毁山川的雄浑力量。所过之处，空间仿若脆弱的琉璃一般，扭曲变形，光线发生奇异的折射与散射，形成了一道道绚烂多彩的光晕，好似梦幻般的光弧在天空中相互交织。
领域之外，神游自在墟那无形无质的边界震颤不已，密密麻麻的裂隙之中似乎有金光透射而出。到头来，两面宿傩还是将两人的战斗拖到了必中必杀的对抗之上，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禅院清的一切花招。就算禅院清再次召唤出那些宿傩，在他看来也绝非自己一合之敌。
“五十指的咒力，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么？正因为还是领域，还在咒术之内，所以才达不到真正的无限。”禅院清心中暗叹，主动解除了领域的无限，说道，“我说让你心服口服，自然不会一个招式用到老。”
外界，越来越多的金光从裂隙中投射而出，城市的地面在两大领域的冲击对抗下剧烈颤抖，仿若发生了强烈地震。街道上的建筑物摇摇欲坠，墙壁上裂痕纵横交错，如破碎的蛛网。
窗户玻璃纷纷破碎，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四处飞溅，天空中的云层被倾泻而出的金光搅得七零八落，仿若一幅被撕裂的画卷。那些金光向外散射，越过东京，越过大阪，越过广岛长崎，将整个日本国土笼罩。
富士山下，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全力阻止火山爆发的灾害蔓延。五条悟运用苍和赫的力量疏通淤塞，开凿岩浆流通的渠道，谨慎地将岩浆引导到无人区。夏油杰则召唤出各种各样的咒灵帮忙，或是利用咒灵的能力冻结流窜的岩浆分支，或是从东京近海直接抽水为富士山降温。
就在这时，漫天金光笼罩而来，五条悟二人僵硬地回头，“啊？”心中满是无奈与诧异，暗自腹诽：禅院清啊禅院清，我们这儿干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你那儿就拉了跨？！
眼见般若金刚界的金光穿破神游自在墟，宿傩立刻感觉到了自己和日本幸存国民的联系，一亿国民的咒力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两面宿傩志得意满，立刻扩张领域范围，将神游自在墟包裹起来，全力发动必中效果冲刷禅院清的领域，然而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哼，虚化？”两面宿傩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不只是神游自在墟，就算是领域内的禅院清，他的攻击也难以触碰得到。
领域展开的最高境界乃是开放型领域，可称作虚空作画，而禅院清的领域则是真正无处着落的虚空。想要对付虚化的敌人，也唯有让自己也进入虚化的状态，然而，哪怕如今他拥有数万种术式，一时间也难以寻觅到对付虚化的有效术式。
两面宿傩语气森冷，“我无法奈何你，但你同样也无法阻止我。我可以先同化日本的普通人，再去美国，英国，法国，德国……这个时代有80亿的人口，实在是太多太多，有的是时间让你我分出胜负。”
禅院清唏嘘道，“你到底还是屈从于同化的本能了，而不是先和我分出胜负。”
两面宿傩皱眉，又听他说，“另外纠正你一点，不是我去阻止你，而是你要来阻止我。自从你决定和羂索同化之后，你就已经输了。”
只见整个日本列岛上空浮现出繁复瑰丽的咒纹，禅院清将自己的领域【神游自在墟】扩张到整个天元结界。【神游自在墟】的本质是虚空，是智慧生命的潜意识海。禅院清借助天元结界扩张领的效果，以此沟通岛国的所有人，搜集一千年来羂索、天元和宿傩在这片土地上的痕迹和因果。
两面宿傩下意识朝他发起进攻，忽然发现一条条细微的黑色锁链穿透他的血肉，将他封锁起来。两面宿傩浑身咒力暴涨，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他不断变换领域内的效果，斩击，灼烧，雷击，冰冻……各种效果轮番上阵，妄图挣脱这些锁链，可都无济于事，那些锁链仿佛超脱于他的攻击之外，丝毫未受影响。
电光火石之间，两面宿傩想到了答案，愤怒地望向禅院清，“是束缚？！”
“没错。”禅院清淡淡地回应道，“你同化过的人，以及即将同化的人，都会是你，都会是宿傩。”
两面宿傩气极而笑，“就像之前的虎杖悠仁？”
“哈哈，我能牺牲虎杖悠仁，同样能牺牲掉这些无关的蠢货，牺牲掉这些人能为我换取多少咒力？二十指？五十指？还是更多？”
禅院清说，“我不是说了么？那些人都是宿傩，你的所思所想，他们都一清二楚，你能舍弃他们，他们又为何不能舍弃你？”
两面宿傩激动地反驳道，“这不可能，束缚达成的条件，至少要他们能够做到。”
“没错没错，能做到束缚才会生效，做不到束缚就没有效果，束缚就是这样可有可无的东西。”禅院清随意地抱怨着，又说，“你是宿傩，他们也是宿傩，你们之间的联系甚至远比你和虎杖悠仁更紧密。”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各位先生女士，关于舍弃宿傩换回自我的临时投票决议，现在开始！”禅院清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民众的脑海中炸开，引起所有幸存者一片喧哗。许多人被强行拉进这莫名的讨论之中，还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纷纷在心中发问：“什么宿傩，投什么票？发生什么事了？”
一些幸存者宿傩后知后觉地说，“哦，懂了懂了，宿傩嘛，当了十几年社畜，成了宿傩，就是随便灭国的超能力者。想杀人杀人，想吃人吃人的生活也挺不错。”
禅院清友好地提醒，“不是哦，到了那时候，杀人吃人的就是宿傩，而不是你们。至于区别，你们稍等一下。”说罢，禅院清立刻切断了虚空和被同化的人的联系。
霎时间，那些人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们真切地体会到了人格缓缓溶解的恐怖感觉，仿佛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抽离，甚至连恐惧的感觉也在渐渐消逝，整个人陷入一种混沌而绝望的境地。
被同化的人之所以能够实时地跟宿傩以及禅院清交谈，全靠禅院清在虚空中捞取到他们的意识备份投射到现世之中，维持他们的存在。而此刻禅院清快速切断又重连，这种失而复得的强烈反差，让众人立刻意识到自我的可贵。
看到那些原本质疑自己的人已变得老实，禅院清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杀人吃人也不是你们能左右的，就算是真正的宿傩也会屈服于同化的本能。到时候所有人都是宿傩，所有人都是一体，就没人可杀，没人可吃了。”
宿傩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先被禅院清的话说得动摇，不禁暗骂羂索害人不浅，可面上依旧强硬，“就算是舍弃，也是我舍弃他们，你不会认为人多就有用吧？”
无数路人宿傩齐齐望向两面宿傩，所有宿傩的意识相通，自然知道了之前虎杖悠仁被宿傩舍弃的事。他们心中涌起一阵寒意，想到自己如果也被舍弃，恐怕也会落得和虎杖悠仁一样的下场，于是纷纷怒目而视，同仇敌忾。
忽然，五条悟宿傩发出好奇的声音，“禅院清，你打算发起公投驱逐宿傩吗？你这样做，让我感觉之前和他打生打死的，很蠢。”
两面宿傩顿时色变，惊叫道：“你怎么可能会被同化？！”
五条悟宿傩不以为意地说，“不抵抗不就行了，你那群发的同化金光，同化我要好一阵呢。”
夏油杰宿傩问道，“禅院清，我还有一百万的咒灵能给你冲冲量，有办法让宿傩同化么？”
看到两面宿傩面黑如炭，禅院清笑了笑，“别太欺负人，直接投票吧。”
投票很快进行，不一会儿，结果出来，“岛国五千多万宿傩以53,276,891票vs2票的绝对优势压过了真两面宿傩，通过了舍弃两面宿傩换取所有人自我的束缚。”
有夏油杰、五条悟等人作为宿傩，两面宿傩也无法以力压人抹去其他宿傩的自我意识，反而被其他宿傩分去了咒力和术式。
两面宿傩冷笑两声，“愿赌服输，只是从未想过我会输得如此滑稽。”
羂索宿傩的虚影出现在他身旁，无奈摇头，时至今日，他也无计可施了。
“宿傩，你们还欠我一份代价。”禅院清轻声笑道，又看向天元宿傩，问，“这个结局你可满意？”
天元宿傩说，“我已经活了一千年，已经不奢求更多了，只要能结束咒术的轮回。”
禅院清又问，“哪怕有可能让你再像正常人一样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