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天与暴君，六眼之死

将时间倒转七年，2000年，秋蝉鸣泣之时，禅院家。

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仆妇引导着身穿白色蜻蜓纹羽织，留着银白色短发的幼年五条悟在宅邸里游览。

大树上，禅院甚尔睡得正死，忽地双耳微微抽动察觉到了他们走来的动静，待到他们来到他所在的这间庭院之时，自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兀地，五条悟回头一瞥，禅院甚尔为之一惊。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找到你们了。”

仆妇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向禅院甚尔，又闻声向前看，“清？”

“家主等你们很久了。”禅院清大拇指向后一指，随后退到道路一侧。

待到他们离开，禅院清看向禅院甚尔，只听他低声赞叹，“被人察觉到，我还是头一回。”

禅院清笑道，“也不是很难吧？察觉不到咒力，雷达红外线热感应之类的也可以吧？”

禅院甚尔歪头，“雷达那些……是什么？”

禅院清反问，“那刚才，你想干什么？”

“我需要一些启动资金。”

“所以就打五条家小少爷的主意？那可是三亿悬赏，别说启动资金，简直下半辈子不愁了。”禅院清苍蝇搓手，忽然说，“你要离开这个家？”

“……”禅院甚尔不语，只是看着他。

“那……算我一份，不然举报你。”

“哈？”禅院甚尔咧嘴，齿间露出森然的寒光。

“我有钱，可以当作启动资金。”

禅院甚尔惊了，禅院家的人对金钱一向没有概念，这个道理推广到御三家似乎也说得通。

作威作福的人在外面也有人伺候，不用花钱；做牛做马的人，一辈子由生到死都在禅院家做牛做马，也不用花钱。

“我五岁才来到这个家，不像你们，我一直都有存钱的。”

禅院甚尔似笑非笑，“有必要跟我一起离开？你有咒术师的资质，在这个家也可以过得很好。”

“是啊，就算是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外室子，可禅院家最重视的就是术式，最次我也可以成为【炳】的一员，真是肉眼可见的清晰未来，太无趣了。”

禅院甚尔问，“所以，你有多少钱？”

“应该可以支撑到我们开展下一段人生。”禅院清笑了笑，又说，“你该不会想悄悄的离开吧？”

“走都走了，不如大闹一场，也算帮我一把。”

“麻烦。”

……

将时间再拨回2007年，伏黑甚尔背刺五条悟的现场。

“真是一场轮回，兜兜转转还是要杀了你，然后再开启新的人生。”

伏黑甚尔双手换成右手，正握天逆鉾在五条悟心脏的伤口扭动一圈后猛地扯出，在五条悟反击之时翻身后撤。

“要是这么杀了你，你肯定不服，以现在的伤势试着击退我啊！”

“做得到的话，以后我绕着你走，绝不在你眼前出现第二次。”

他落在水面上绕着五条悟逡巡漫步，冷厉的眼神像是黑夜里荒原上狩猎的豺狼。

天逆鉾扯动的伤口致使鲜血喷涌，五条悟只觉得意识模糊，六眼疯狂运转，勉强约束着狂乱躁动的咒力，将翻卷的伤口强行弥合，将碎裂的脊骨重新串联。

反转！反转！能够让他挽回败局的只有反转术式。

然而……

“反转术式？不就是先【吓】的，然后再【嗖嗖】，最后就【咻咻咻】……”

“听不懂？缺乏灵感啊，你们还真是没天分。”

刚入学的时候，家入硝子就是这么连说带比划诉说自己的抽象讲解。

然后是禅院清。

“偶然性啊，反转术式、黑闪甚至几百年里都未曾出现过的领域展开，这些都象征着咒术师的成长。”

“但是毫无例外，咒术师的成长都是非线性的。”

“真讨厌，这样不就全靠口胡，真是垃圾一样的战力体系。”

“简单来说，反转术式就是咒力与咒力相乘得到的正向咒力，可是要做到很难的。”

“等我总结出五岁小孩都能听懂的教材，再来教你们吧。”

而现在，没机会啊。

大敌当前，哪儿还有机会去领悟反转术式？

按照隔壁国家的说法，这是【拖刀计】。

乐观地去想，也只有一击的机会，干掉伏黑甚尔，然后拼尽全力去领悟反转术式。

伏黑甚尔从丑宝口中掏出一串锁链挂在天逆鉾上单手甩动起来，死死地盯着五条悟，“在想什么？一击杀掉我？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