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闻大宋

中年男子见此其子泪流满面，叹道：“痴儿，你且跪下，拜见你娘亲。”

此时的李哲已经得到了本体所有的记忆，画中女子便是他那早亡的娘亲。想起幼年时陈氏对其的爱护，李哲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李忠仁眼中含泪，温声说道：“庆之，你母亲陈岚兰本是苏州大户陈家的大小姐。可却偏偏看上为父这个穷小子，因其家中反对你母亲嫁与我，你母亲便偷偷离开陈家，与我私奔到这杭州定居。那时，虽家中无余粮，可我与你母亲还是过得很快乐，不久便有了你。你母亲用情至深，我本该用我的一生让其幸福。可天有不测风云，你母亲身患不治之症，离开了你我。你母亲在临终前苦苦哀求我，让我发誓要好好照顾你，让你能健健康康成长，娶一贤惠妻子，平淡度过一生，不要再像我与你母亲这般曲折。为了能让你幸福得过完此生，我不愿万里，前往西洋经商，为的也是此目的。如今你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一女子竟赌气去青楼放纵。你说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母亲吗？”

李哲闻后，虽这都是本体所为，也不由心生愧疚。你今世所有罪过，借由我一人承担吧，你的父亲与姑母也由我一人赡养，李哲也是李哲也。李哲内心这样暗暗承诺道。

李哲当场说道：“娘亲，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从今以后，孩儿不但为孩儿自己一人而活，还为娘亲而活，为爹爹好好活，为姑母好好活。”

李忠仁听后眼泪不由落了下来，他连忙用衣袖擦拭眼泪。可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忠仁扶起李哲，将其扶到门口。对其说道：“庆之，你可记住今日对你娘亲的誓言。你随如意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呆一会。”

如意见只有李哲一人出来，也不多言，便扶着李哲回东楼。

一路上也是人影稀稀，不见几个佣人，李哲不由问道：“如意，你可知我姑母呢？”

如意回道：“夫人去灵隐寺为少爷请愿去了，这府上多数婢女也随夫人去了。”

回到东楼婚房处，李哲在如意的搀扶下再一次躺在床上。

而坐在一旁的如曦也端起一碗药汤，要喂与李哲喝下，她轻声说道：“相公，该吃药了。”

李哲看着如曦的面孔，看出了一丝不情愿的神情。他早就知道这场婚姻不是什么郎才妾意，你情我愿之事。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也是上一任留下的难题，只是不知道这个朝代夫妇离异是否容易。这前任也是喜好玩乐的主，在其记忆中关于这是什么朝代竟没有一丝印象，也罢，问问这女子便知。

“如曦姑娘，此年是何年也。”

李哲并没有称呼韩如曦为娘子，只因为在他心中这场婚姻当不得数。

韩如曦一边喂药与李哲服下，一边回应道：“建中靖国元年，你怎么会问这个。”

建中靖国元年，这不是宋徽宗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号吗？

李哲谨慎问道：“当今圣上是徽宗？”

韩如曦回道：“正是。”

李哲听后，心中暗自叫糟。这宋徽宗是皇帝，那么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北宋正是在宋徽宗手中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靖康之耻，可是写在历史教科书上的。如果历史的走向没变的话，没过二十五年，这北宋就亡了。

就在这李哲的思考片刻，韩如曦手中的药汤也所剩无几。韩如曦站起身来，想要告退，说道：“就不打扰相公休息了，妾身这就告退了。”

李哲还没与韩如曦商量离异之事，怎么会让其离开。李哲高声叫住韩如曦：“如曦姑娘，还请留步。小生还有一件事要与姑娘商量。”

韩如曦定住了，她回首道：“不知相公有何事？”

李哲招手邀其坐下，随后说道：“这相公在你我面前就不必再以此称呼我也，我消受不起。叫我李公子或是庆之便好。”

韩如曦皱眉道：“李公子，你这又是何意？我不是如你的意嫁与你了吗？莫非你不肯为我父还债？”

李哲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你父亲的债我自会还，你父亲如今病重，他所有的医药费也皆由我出。我今日要与你谈的是你我这婚姻之事，你说这婚姻当不当得数？”

韩如曦有了一丝犹豫，她猜不透这李哲为何如何说，莫非想让她今夜与他同房吗？不过韩如曦随后坚定说道：“我既答应嫁与你，这婚姻自然当得了数。”

李哲点了点头，笑道：“如曦姑娘，我自知你不是心甘情愿嫁与我的，你也不必说这些违心之言。还是我说吧，这婚姻当不得数也。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如曦姑娘你且在我李府呆上两年，在这两年期间，你且好生待我父亲和姑母，在外人面前你要称呼我为相公，当然在我面前随你如何称呼。在此期间，我不会碰你丝毫，你我秋毫不犯便可。两年后我便可以以无后为由写一封休书与你，至此你我不再有一丝联系。你看此事意下如何？”

韩如曦满脸震惊看着李哲，问道：“李哲，你这又是为何？”

李哲回道：“无他，幡然醒悟而已。在我命丧黄泉之际，忽见已故的娘亲。娘亲托梦与我，要我好好做人，为人行善。有感于此而已。不过如曦姑娘，我有一事相求，此事在我心中遗憾已久。”

韩如曦迟疑地询问道：“何事？”

李哲竖起右手食指，“一个笑容，我还未见你对我笑过呢。”

笑容，对李哲的笑容。这对于韩如曦来说，是一个难于上青天的难题。从她与李哲相遇以来，她对李哲的感想只有厌恶一词，更何况他还以卑鄙的手段要她下嫁于他，如果现在要她对李哲露出笑容，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李哲看出了韩如曦的犹豫，不由叹道：“怎么，很勉强吗？韩小姐，你对我，还真是吝啬呢。”

李哲拜拜手，接着说道：“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今天下并非太平，你且安生在我这李府过上两年，不要再多想此事。你可寻些史书与我，就这般躺在这里，也甚是无聊。”

韩如曦看向身后的如意，吩咐道：“如意，你且去书房拿史记与李公子。”

如意闻后，推门去书房拿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