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遗忘（1）
第52章遗忘（1）“你说什么？！”上官慕辰跳起来，抓着沐痕的肩膀怒问道，“沐痕，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炎在一旁拽紧手，紧紧的盯着沐痕，而严珊，则是哭了起来。
殷落一惊，实在没想到，江湖上人人惧怕的“罗刹”如今却为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慕芸哭了两次。
“芸丫头，似乎意志力薄弱呵，也许在她看来，生死都不过如此……”
生都不过如此？上官慕辰怔在了原地。
和上官慕辰不同的是，顾炎和严珊已经慢慢沉默了下来，三年的相处，他们至少还看出一点慕芸的心性。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慕芸有一种决绝的气息，而眸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那时，严珊也曾问过，“慕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每到这时，慕芸都是一怔，然后笑道，“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我记忆里缺失了一部分，每每要想起时，总觉得很难受，难受的好像……”虽然慕芸到最后还是没说出究竟是怎样，可严珊还是看到了她眼底那近如死灰的落寞。
她知道，她是想说，就好像，世界本就没什么可依恋的……
上官慕辰抿起嘴唇，跪在了床沿上，一手抬起，撩开了她额头上的碎发。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觉得活的累，可是，他明白，一切都归根于他从衡南回来后。尽管，她看起来还是一切正常，可是，在她再次看到的第一眼时，他分明是读懂了她眼里的痛苦。
芸儿，莫不是我们在前世就曾遇见过？他苦笑着，继续在心里说道，然后，因为我伤你伤的太深，所以，才让你如此吗？
“芸儿呵，”上官慕辰在心里沉吟了良久，终于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个世界，关心的人如此多，爱你的人也如此多，难道你就只想过自己，从没想过别人吗？只想过自己活的没意义，却忽略了你在别人心目中的重要性，你，当真好傻呵……”沐痕在听到上官慕辰的这句话后，先是一愣，然后竟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心病，仍就需要心药医。他本以为上官慕辰永远不会明白那日他从衡南回来后，慕芸的种种状况，而如今，想必上官慕辰也自己隐约猜出了什么。
严珊拉了拉顾炎，后者则是一脸不满的跟着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慕芸仍旧没有一丝动静，其实，正如上官慕辰所说的，她一旦觉得累的时候，就从未考虑过别人会不会担心她。还在玥国的时候，她虽然一遍遍的警醒着自己要忘记上官慕辰，要放掉前世的那段感情。可是，若是放的下，忘得掉，她也不会来周国了。
在面对司城冥夜时，她如同小丑一样，自认为自己精湛的演技能瞒过司城冥夜，可是，小丑，终究就只是小丑罢了。被识破之后，她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弱小无用，可她偏偏还是想要为上官慕辰做点什么。如同前世一般，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可是，这些上官慕辰会在意吗？
是的，这是一直困扰在她脑海里的问题。她厌恶透了这样的自己，一边告诉自己不该在为他这么做，一边却又不顾一切的去做。卑微，渺小，可怜，到最后，却仍旧什么也没得到。既然如此，那不如和前世一样死去好了。
房里的人尽数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上官慕辰执起她的手，然后放在唇边轻轻的印上了一吻。
“芸儿，我爱你。”他苦笑了会继续说道，“如果你如此害怕面对我，那么，我以后愿意就此离开你的视线……”话才说话，慕芸的手竟微微动了下。他心里越发的苦涩起来，自己竟然真的是她的病根所在！
他与她有着六年的空白，所以他并不甚了解慕芸。儿时，慕芸很缠着他，记得那时，她说的更多的是，他像她梦里的人，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可是每每亲近却又莫名的难过。
昏迷中的慕芸犹如置在没有光亮的黑暗之中，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不断的四处张望，却发现，周遭除了黑暗仍是黑暗。
“芸儿……”她耳边不断有声音传来，可是她却异常的迷茫。芸儿叫的是她吗？她歪着头，想了很久，终于才确定那个的确是自己。
自从记忆缺失的那一部分被唤醒之后，她时常感觉自己是梦中的一缕幽魂，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爱楚浩是能深到怎样一个程度。自小，她如刚到这个世界一样，喜欢缠着楚浩，她总是厚脸皮的说，“楚浩，我喜欢你……”
楚浩当时是愣在原地，然后瞪了她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神经病。”
是呵，那时候的她的确像个神经病，两个人又不熟，可是她就是爱缠着他，厚着脸皮说，“楚浩，我喜欢你。”也不知最后怎么的，两个人最终真的走在了一起。
楚浩的说法是，“既然你这么苦苦追求我，我就只好把你收了。”而慕芸，那时的凌悦高兴的挂在他脖子上继续厚脸皮的说，“既然你已经勉强收了我，那我以后要像橡皮糖一样粘着你，一直到老。”
凌悦，的确是打算和他到老，可是最后，楚浩不禁背叛了她，还说出了分手。那时候，他们已经同居两年，说出分手的那天，却又是她刚好得知自己怀孕的那天。从来传统到只认可一个男人的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不爱了吗？那么，既然不爱，就亲手毁掉自己的爱好了。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楚浩……”慕芸蹲下身子，低低抽泣着。她真的忘不掉呵，她甚至到了今世仍旧很爱他，爱到深入骨髓。
如果不曾遇见上官慕辰，也许，她可以快乐的活下去。可是，如今，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小时候也是那般的喜欢。
爱上同一个人，这让她怎么忍受的了？“我究竟该怎么办……”她将头埋在臂弯里，哭的越发伤心起来。两次爱上同一个人，若不是上天的故意捉弄又该是什么？
“芸儿，我爱你。”黑暗里，传来一声她熟悉的声音，她驀的抬起头，看向黑暗伸出，一双黑亮的美眸时而欣喜时而难过。
“辰哥哥……”她喃喃着，觉得自己胸口处像快要窒息了一样。
“如果你如此害怕面对我，那么，我以后愿意就此离开你的视线……”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次，却是说要离开她的视线。她顿时害怕起来，尽管自己害怕面对他，可是，真的要让自己喜欢的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吗？
不，尽管害怕、矛盾，甚至觉得自己卑微，可是自己仍旧想要见到他。希望他开心，希望他快乐，希望自己抚平他那紧皱的眉头。
“辰哥哥！”她向着黑暗处大声喊着，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又一声的回音。
“辰哥哥……”她一遍遍的喊着，心也在此刻开始平静了下来，她不停的问自己，真的要如此一致逃避吗？
“辰哥哥……”她再次喃喃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句“芸儿，我爱你。”还回荡着在她的脑海里。
“辰哥哥，芸儿，也爱你呢……”原本打算忘记，甚至打算永远逃避上官慕辰的她陡然间想直面他了。
……
仍旧执着慕芸的手的上官慕辰，此时惊奇的发现慕芸不仅动了手指，苍白的嘴唇里似乎还溢出了几个破碎的字。
“芸儿？”他连忙凑上耳朵去听，就听她嘴里不断的喃喃着三个字，“辰哥哥……”他驀的怔在那儿，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在昏迷中，喊的竟是我吗？那么，此时是不是说明她的芸儿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活与不活都不是那么重要吗？他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也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惊讶。片刻后，他俯身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印上了一个吻。
“刚才说的远离不作数。”他对着昏迷的慕芸邪魅的一笑，心情突然间变得极好。将慕芸的被子掖好之后，他也走出了房间。
沐痕和顾炎齐齐看来，只见上官慕辰脸上似乎有一丝丝的高兴，于是两人都各自皱起的眉头。
严珊走上前来，一扫平常的娇俏可爱之色，脸色阴霾的说道，“你放心吧，若是慕姐姐有事，我定会亲手去取那些恶人的首级！”
上官慕辰一怔，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刚看芸儿的手似乎动了下，我想该是没事了。”沐痕一愣，走进房里，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公子说的没错，芸儿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许多……”
“你，”顾炎动了动嘴唇，终还会问道，“你方才和芸儿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