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插足 “易安最疼我了。”
岑乐沂在三春酒楼中喝了足足一壶酒才勉强接受萧慎玉真的成为易安他情郎这一事实,再次叫酒时还碰上了一位熟人。
汪阕礼刚上了楼就瞧见了他,忙上前去招呼道:“哟,世子爷不闭关修炼,跑酒楼里来潇洒了?”
“我来喝酒,还不许啊?”岑乐沂白了他一眼,伸手朝下面的掌柜打了个招呼,转身回了房间。
汪阕礼连忙跟进了屋,自来熟地坐下,道:“好在碰上你了,否则我今日只能一个人喝闷酒了。”
“又怎么了?”岑乐沂脑子一转,贼笑一声,“跟你屋里那媳妇儿吵架了?”
“岂止是吵架这么简单,他直接把我轰出来了!”汪阕礼说起这个就来气,当即大倒苦水,“今儿我从衙门回去得早,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你猜怎么着?那小子关在屋里作画呢!作画也没什么,我知道他喜欢这些,给他备了上好的笔墨,结果这小子画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你猜他画什么了?”
岑乐沂随口道:“难不成画春宫了?”
“可不就是!”汪阕礼猛地拍桌,“画这个我也就忍了,结果你猜他画的是谁?他画了俩男的!”
岑乐沂应了一声,“画了你和他?”
“他要是真画了我和他,我还真高兴!”汪阕礼两手合掌,挡住半张脸,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他画的是小郡王和容王爷。”
岑乐沂惊呼一声:“哦?”
“你说这惊不惊悚?吓不吓人!这他娘要是传出去了,小郡王那里可以抱着大腿求两声,容王爷那儿我可怎么交代?”汪阕礼经过上次那事,对萧慎玉是打心底里惧着,他觉得容王爷就是个随心所欲不怕事儿的,得罪了这位活祖宗,是生是死都得听人家的,谁也难救啊!
岑乐沂虽然很想告诉他:唐酥可真有眼光啊,画到真的了。但他不敢说啊,只能安慰道:“哎,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关在屋里自己画,外人哪能发现啊?自娱自乐,无伤大雅。”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所以只提醒了他两句,结果这小没良心的仗着我平日疼他,胆子是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我们俩刚开始那一会儿,他压根不敢直视我,一句话打两个磕巴,结果现在呢,不仅敢顶嘴,还敢在我脑袋上作威作福,简直是反了天了!就不该惯着他!”汪阕礼灌了口酒,气势汹汹地道,“我今儿喝痛快了,回去就跟他立规矩,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他!”
岑乐沂也不是第一次见汪阕礼被唐酥气,早就习惯了这俩人的日常情趣,所以他自觉不挑话,等掌柜的上了酒之后才道:“你这样还挺有意思的,每天衙门家门两头跑,闲来没事跟媳妇儿拌拌嘴调调情,日子多舒坦啊,不像我,没得玩。以前易安陪我一起玩,现在易安也喜新厌旧咯!我孤零零的,忒可怜了。”
“喜新厌旧?”汪阕礼敏感地抓住重点,“小郡王有新朋友了?”
可不是嘛,还是能滚到一张床上的好朋友。岑乐沂撇了撇嘴,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瞥了眼正沉浸在儿女情长中的汪阕礼,忍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凑近了些道:“诶,我问你个问题。”
汪阕礼点头,“说。”
“是这样的啊,假设你有一位朋友,他突然跟人好上了,但是这个人是个特别危险、不好掌控的人物,你心里放心不下,但是也不好劝说,劝也劝不动,那你……”岑乐沂盯紧汪阕礼,“你会怎么办?”
汪阕礼也盯紧岑乐沂,“你……和一个特别危险的角色好上了?”
“你他妈放屁!我说的是我朋友!不是,我说的是假设!”岑乐沂捶桌子,“说!”
汪阕礼连忙保护住颤巍巍的酒杯,“别激动啊,我说我说!哎呀,这还不简单吗?让这个朋友知道他那情人有多危险,他不就自己知难而退了吗?”
岑乐沂一肚子心酸,“那如果他深知人家有多危险但还是要挑战一下呢?”
“那就没办法了,强扭的瓜不甜啊,你也不能棒打鸳鸯。”汪阕礼瞅了眼苦大仇深的岑乐沂,随口道,“要不把他那情人做了吧?一了百了。”
“做个屁,他做我还差不多!”岑乐沂抠了抠下巴,“你说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若是想办法让他变了心,是不是就解决问题了?”
还假设个屁,一看这“朋友”就是真的朋友。汪阕礼看破了一切,不走心地道:“逻辑上行得通,小世子,好主意啊!”
岑乐沂本来还不确定,此时听了汪阕礼的赞同,顿时信心百倍,但是找谁去加入这俩人又是个问题。根据他对易安的了解,那家伙眼光挑剔着呢,至少容貌必须得上乘,性子也不能扭捏。他苦思良久,问:“哎,元都里还有什么容貌好的男子吗?”
“多得是啊!”汪阕礼坏心眼地道,“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我?对啊!”岑乐沂猛地怕掌,找其他人,万一被容王爷一刀砍了就不好了,但若是他亲自出手,有易安在,一定会保他的,这可真是好主意!
岑乐沂也不管汪阕礼了,风风火火地就往郡王府赶,他决定了――为了易安的安危,他要以身犯险!
易安院中,侍女们刚刚上了菜,岑乐沂就冲了进去,一溜烟吹得侍女们的裙纱轻扬,也看得江砚祈挑眉,“哟,刚好蹭上饭,过来坐。”
岑乐沂尽量不去看坐在江砚祈左侧的萧慎玉,而是一屁股坐在江砚祈右侧,随手挽住对方的胳膊,道:“易安,你是不知道我出去受了多大的欺负!”
江砚祈还真不知道,闻言道:“谁敢欺负你啊?你回国公府了?你爹揍你了?”
“才不是!我被人抢钱了,他还打了我一拳!”岑乐沂胡编乱造出一场抢劫戏码,说罢就歪头靠在江砚祈肩上,委屈巴巴地道,“易安,疼死我了。”
“连个抢劫的都对付不了,敢情您这段时间是学了个寂寞啊,幸好鱼干不在,否则有得你受。”江砚祈伸手打他的脑袋,语气算得上温柔,“他打你哪儿了?用饭后把他的脸画下来,我给你出气去。”
萧慎玉淡淡地看了一眼,只见这俩人情意绵长,显得他格外多余。
岑乐沂顶着这一阵危险又低调的眼刀,在首战告捷的气势催促下啜泣道:“易安,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咱们俩可是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你要是不疼我了,我可怎么办啊!”
“哎哟,今儿怎么回事?上瘾了还!”江砚祈被他娇得起了鸡皮疙瘩,在心里自我怀疑是不是最近没太和岑乐沂一起玩,所以这小子心里不舒服了,故意在这儿吸引他的注意力呢?他越想越觉得是,好笑的同时又心生怜爱,忙道:“是啊,我能不疼你吗?乖了,先好好吃饭。看,今儿厨房还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岑乐沂在心中大笑三声,在这一瞬间彻底站定了自己是拯救易安于水火的英雄,他在江砚祈肩膀上蹭了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低声道:“嗯。”
一顿饭的时间,萧慎玉专注发射眼刀,岑乐沂顶着一背的虚汗给自己加油打气,只有江砚祈吃得最高兴舒坦。用饭后,江砚祈跟萧慎玉回房午睡,正欲跟上的岑乐沂被回府的墨余提溜去了后院。
江砚祈大喇喇地往榻上一趟,道:“你说岑乐沂这小子,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还得让人哄着才行。我看他说什么抢劫就是唬我的,元都里谁敢抢他啊!”
那你还配合他。萧慎玉心里不悦,嘴上不答,安安静静地当个哑巴。
江砚祈没得到回应,抬腿就去踢他,“怎么回事?爷跟你说话呢!”
萧慎玉躲过这一脚,沉默地掀开床帐,闭眼小憩。
“嘿!吃顿饭把你吃上天了!”江砚祈气冲冲地起身冲了进去,一个泰山压顶把人压在身下,教训道,“敢不回我的话,你欠抽是不是?”
萧慎玉不搭理,匀称着呼吸。
嘿!
江砚祈眯了眯眼,突然松开支撑的手,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笑眯眯地道:“装哑巴是吧?别以为我没瞧出来,你这呼吸都比平日急、重,心情不好啊?谁惹你了?”
萧慎玉睁开眼睛,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身边的朋友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
这语气……江砚祈往上蹭了蹭,盯了他半晌,小声道:“你说话这么委屈干什么呀?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