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意欲何为
在这之前，秦飞也没少撩羽妹子胡吃海喝，但她在别人面前，似乎都刻意矜持。无论在秦王府还是神木大营，都习惯一副冷淡的模样。的确，守护战神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可是当和秦飞独处的时候，她的话就会多一些。以至于今天居然和秦飞喝酒，一起没啥形象的在街边小店吃鸭脖鸭腿。
秦飞经历却丰富，有一定阅历，看人的眼光尤其毒辣。
他不怀疑羿族人的信仰，也不会质疑羽妹子的誓言。但一个被所谓信仰、誓言桎梏的人，似乎有些可怜。
秦飞拿她当朋友，自然不希望这样。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的干杯速度，明显心里都有事。羽在想自己的，秦飞的脑子里天马行空，一会儿是为了钛星的鸭腿干杯，一会儿是为了赤乌星系大团结干杯。
也有为了凝儿的，为了青纱的。
甚至为了赤尊公主等人的努力钻研。
“为了我们，干杯！”秦飞有些喝多了，嘴里词不达意起来。
羽的酒量明显更好，此时面不改色，好看的眼睛眨了眨，捏着的杯子没有立即迎过来：“我们？”
只见秦飞摊手指了指你我：“羿族，人族，我们——干杯！”
“唔。”羽抿了抿嘴，先和他喝了，嘴角勾起几分苦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叹息道，“其实，你根本不需守护战神，是我一时激动才赖在你这里的。你比我强，我根本保护不了你——羿族的荣誉，在你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
秦飞的强大显而易见，装备羿王之翼的撒拉弗都被他生擒活捉。哪怕撒拉弗的实力打了折扣，也和如今羿星上的三大王者相当。
自己守护他？
怕是个笑话……
秦飞看她有些自怨自艾，很沉静的拍拍她的肩膀：“有这样的想法，会觉得很委屈吧？”
羽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终于默默的倒酒，鼻子里“嗯”了一声。
酒倒满，她才叹息一声，语气平稳的道：“遇见你，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打也打不过，讲道理也讲不过——我是历经六千七百年磨练的羿族战神，你只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秦飞思索了一瞬，安慰道：“你的思路不对。”
“唔？”羽意识到，似乎又要开始讲道理了，“怎么不对？”
“你觉得保护一个人，一定要比这个人强？”秦飞想到了很多温暖的过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事实上他正在嚼碎鸭架，一边喝酒，这就是一个市井小民，并没有什么文艺范的质感。
只是他背脊板直，透着股锋锐之气。
“难道不是么？”羽凝眉，“我没有比你更强大的力量，在你面临危险的时候，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对于秦飞来说能称得上“危险”，对羽，简直就是万劫不复的绝境。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秦飞却摇摇头：“你对守护这个词，似乎有些误解——假如我是你老公……呃，别瞪我，我说假如！你的确比我弱，但是在战斗之中，你会不会尽全力保护我？”
“……”
战神羽眸子一颤，愣愣的看着秦飞，嘴里犹豫了属下，才道出一个字来：“会。”
秦飞举杯：“这不就结了？守护，和彼此实力差距没有一毛钱关系，哪怕你是个不会武艺的平凡女子，也能成为守护战神，明白么？”
“可是……”战神羽的信仰再一次遭到冲击，倔强的辩道，“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问题，完全难不倒秦飞，淡笑道：“守护是一个过程，不是一个结果——结果当然很重要，但我们能追求的，只有让这个过程问心无愧。你看，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不是挺好的？我很开心呀。”
羽妹子有些委屈：嘤嘤嘤，人家是守护战神，不是陪你喝酒闲聊的陪酒小妹！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的确释怀不少。
两人闲聊之间，已经不知喝了多少瓶，这酒并不醉人，战神羽一直保持着清醒——“这里已经被他们清空，周围坐着的，都是那位蒙指导的人。”
老实说，秦飞都没观察出来。他满不在意左右的情况，赞赏的对羽妹子道：“你的长处，在于你的经验，能在很多复杂的情况采取最正确的行动。是防患于未然，而不是陷入争斗当中。”
对于一个职业保镖而言，如果让保护对象身陷战斗当中，其实已经是一种失败。
战神羽表示受教了，而这时，刚刚被打得吐血的蒙指导再度出现——过了两小时，这人大概是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现在钛星的气温不低，蒙指导穿着灰色短袖，遒劲的肌肉把短袖撑得一块一块的，灰绿色的长裤、扎实的战术靴，是他便装出行的习惯。
进来目光一扫，准确的找到了在喝酒的秦飞。
他的心里是忐忑的，只是想到面临的事由，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稳定呼吸，径直走向了那两个恐怖的存在。
——
秦飞还有些纳闷：“羽，你说这些人为何反应那么激烈，动不动就要对我下杀手？”
用常规解释太过刻板，羽想了想，打个比方道：“体形大的狗，往往脾气比较好，不叫也不闹。体形小的狗，则是脾气暴躁，很容易叫个不停，咬人的概率也高。”
“这样的？”秦飞没养过狗，也没和秋凝交流过关于她家蹲蹲的事，对大狗小狗的脾性比较陌生。
所以羽想说的，就是越弱小，就越不安。会通过一些过激的办法，来宣告自己的主权。蒙指导现在做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事情。
秦飞还是不打理解：“可一些体形很大的野兽，也会很暴躁啊。”
羽的回答很直接：“内心空虚，没读过书，大概都那样。”
“……”
秦飞怔了怔，忽然想起某个时期的自己，貌似很像弱小的小狗，以及没读过书的大狗？总结起来，羽妹子的比喻的确是精辟。
几句话之间，蒙指导又来到了旁边，他本以为两人会注意自己，没曾想眼前的一男一女，就顾着吃吃喝喝，完全没有主动搭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