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塔兔旧病复发
自从上一次看见了胖鹅又白又嫩的肚皮以后,塔兔突然发现,干妈挺有女人味的!塔兔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个声音真的很奇怪,只要一听到就能明白它的意思,可就是无法用文字形容。它让人想起两件事儿:喝酒和抽烟。塔兔发出的那阵声音,里面有酒精的麻醉,也有尼古丁的幻想。
这么说吧,塔兔对胖鹅有想法了!
酒精加上尼古丁,让塔兔一连几夜没有睡好觉,翻来覆去。可一想起李大脑袋,又禁不住叹了一口冷气:唉!有点儿麻烦!
紧接着,他又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大声地给自己加油打气:管他呢!
有一天中午,村民们吃完午饭后都在家里午睡,张遇春和另外两个孩子在生产队里玩儿,一个是刘小力,另外一个是个流着鼻涕的小不点儿。生产队队部里有一排茅草房,一进门有一台石磨,旁边是一口大铁锅,这里是村里做豆腐的地方。穿过豆腐房,跨过一道门槛,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房子。房间里面有一个长长的大通炕,炕上铺了一个铺盖卷,那是队里饲养员的。饲养员有时会住在队部,晚上照顾那些牛马。
这间带有大通炕的房间也是村里的会议室,村里所有会议都在这个房间里开。塔兔在这里调戏过马翠花,摸过马翠花的屁股。那两个见面就吵架的老头儿,经常在这个房间里,只要一见面,就会用尽全身力气把对方按倒在地,直到对方承认自己是蒋光头或者李承晚,才肯罢手。小麻雀和小燕子有时也会一同钻进这个房间,一个目光机敏,另外一个叫声亲切,有家的味道。总之吧,小村庄里的很多故事都在这个房间里上演。张遇春几乎每天都会来到这里,这是他的第二个家。
房间隔壁是一排马厩,村里饲养了三十多匹马和骡子。公马和母马分开养,不在一个槽子里吃草。如果混在一起了就会闹事儿,让人不省心。
张遇春和另外两个孩子在马厩旁玩耍,其中有一个是他的好朋友刘小力,另外一个孩子是个小不点,小不点的脸上经常挂着一串鼻涕。有匹母马要生小马驹了,他们围住那匹母马好奇地观看。小村庄一年到头没啥新鲜事儿,除了日月轮回的变化以外,再也看不到别的变化。母马生小马驹,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新鲜事儿。
正在此时,胖鹅走进来了。胖鹅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衫,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梳了一头短发。胖鹅的胸脯很高,屁股又肥又大。走起路时,看着就像磨豆腐的石磨,一圈一圈地转动。
胖鹅进了院子后,看见几个孩子在玩耍,就随口问了一句:
“屋里有人吗?老经管在不在?”
老经管就是那位上了年纪的饲养员,他平时除了饲养牛马,还在队部里看家护院,大伙儿都叫他老经管。
孩子们正在认真地研究母马,猜测即将生下来的小马驹会是啥样。母马一身雪白,长长的鬃毛遮住了它的眼睛。给它配种的公马则是一匹棕色的骏马,高大英俊。棕色配上白色,小马驹会是啥颜色呢?
听见胖鹅在问,张遇春心不在焉地答道:
“不在。”
张遇春很不认真的态度,让胖鹅对他的回答有些不信。她自己走进了队部屋里,趴在门口往里面看。
忽然听见有人大声说道:
“宝贝,看啥呢?”
随着一阵嘿嘿嘿的笑声,塔兔也来了。胖鹅回头看见是塔兔,又听见叫她宝贝,没有叫她干妈,就笑着骂道:
“你这个分不清大小的坏蛋!我是你干妈,别弄错了辈分!你来干啥?”
“你说我来能干啥?我特意过来看看小妈妈!小妈妈就是宝贝!”
遇春看见塔兔来了,三个孩子赶紧猫着腰躲藏了起来,隔着木板缝隙往外面看。孩子们不喜欢塔兔,对他又恨又怕。他的胡子很硬,村里几乎每个孩子都被他的胡子扎哭过。张遇春没有遭过他的毒手,遇春一看见塔兔就会立即躲避。
只见塔兔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往胖鹅身边凑,越凑越近。胖鹅赶紧用手臂抵挡,嘴里不停地笑骂。
塔兔并不后退,继续笑嘻嘻地纠缠。
张遇春他们躲在后面,已经没有心思研究母马和即将出生的小马驹了。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塔兔,只听塔兔说道:
“我大老远看见你来到队部里,就脚不点地的跟过来了。看见小妈妈,我就心里痒痒的难受,跟猫挠的一样。”
“去找别的婆娘痒痒吧!”
“小妈妈最让我痒痒。”
说着说着,塔兔用手掐了一下胖鹅的屁股,胖鹅想躲却没有躲开,屁股被塔兔捏了一把。胖鹅没有生气,脸上依然笑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坏蛋,你这个坏蛋!”
胖鹅没有拉下脸来生气,更没有像马翠花那样大喊大叫。塔兔一看自己得手了,就更加大起胆子,一把抱住了胖鹅,连推带搡地往屋里拖。胖鹅身体有些反抗,可嘴里依然笑嘻嘻地骂,还是没有撕破脸皮。
“塔兔子,你是个大坏蛋,孩子们都在看着呢!”
“哪有什么孩子?看就看吧,管他们呢!”
塔兔并不理会,用尽全力把胖鹅拖进了屋里。张遇春他们快步跑了出来,趴在窗口往屋里看。只见塔兔把胖鹅按倒在炕上,一抬腿就跨到了胖鹅的身上。胖鹅虽然反抗,不停地在空中踢腿挥拳,但看上去毫无力量。
小一点儿吓哭了,以为塔兔和胖鹅在打架。张遇春和刘小力也惊呆了,搞不明白塔兔和胖鹅他们两个在干嘛。他们跟那两个吵架的老头一样,也是一个把另一个按倒在地。可他们和两个老头又不一样,两个人没有大声呵斥,没有说到蒋光头或者李承晚,而是笑嘻嘻的打骂。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又听见说:
“小兔崽子们,看啥呢?”
原来是饲养员回来了。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干瘦干瘦的。
饲养员一边骂着, 一边走到窗口往里面看。他看见了炕上的塔兔和他胯下的女人,饲养员嘿嘿一笑,随口骂了一句:“他娘的,在老子的炕上打滚”。他问几个孩子:
“那是谁家的娘们?”
“是队长老婆。”
饲养员一听,赶紧转身就走。屋里炕上的胖鹅听见老经管回来了,她奋力反抗,一把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塔兔。塔兔也不想恋战,借势跳下火炕就走。胖鹅站起身,提了提裤子。胖鹅抄起身旁的一把扫把追打塔兔,嘴里不停地骂着,塔兔一溜烟地跑开了。胖鹅追赶不上,只好无奈地放下扫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个大坏蛋,缺德玩意儿!下次看见你,看老娘怎样收拾你!”
胖鹅骂完塔兔,回头又看了看张遇春他们三个孩子,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三个孩子说话:
“刚才是闹着玩儿的,不是真的!”
听到胖鹅说是闹着玩儿的,不是真的打架,小不点不哭了,三个孩子又跑去看那匹快要生崽的母马。老饲养员正在给那匹母马添加草料,又特意喂了一些高粱和大豆。那匹母马十分开心,不时地仰头向天,发出嚯嚯嚯的叫声。
张遇春听到老饲养员小声嘀咕:“李大脑袋呀李大脑袋,真是丢死人了!”
老饲养员的话,一下子让张遇春明白了,刚才塔兔和胖鹅两个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塔兔和胖鹅两个人,给张遇春上了第一堂有关男人和女人的课。他望着逐渐远去的胖鹅,心里暗暗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事儿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