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反叛

张业九最后一次见到自己孙子，是在张鹤祎十六岁的时候。张业九当初不肯教授张鹤祎修仙之法，却独独去教了张宇轩，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张业九剑豪的名气过大，他的儿子儿媳——也就是张鹤祎的父母，就是因为他这老头子的名气，而在追杀叛徒的途中，遭贼人暗算，最后被凌虐至死。

当然，张业九绝对没放过这些因为打不过他就转而对自家亲人下手的垃圾们，当初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不论背景身份如何，一律被张业九砍下头颅祭奠儿子儿媳。

不过这却也进一步让他招惹了一些人。

张业九担心自家唯一的宝贝孙子张鹤祎也受自家牵连，却没什么办法，他当然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倾囊相授，但张鹤祎的天赋太过优秀，加之他的教导，定会早早的就出人头地，太过优秀便极难隐藏自己，张鹤祎迟早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人暗算。

再怎么优秀的人，想要一步登天也是不可能的，以他这剑豪的该死身份，张鹤祎定会在初露锋芒时就遭人记恨上。

纵然是张业九，也不能每时每刻都守着自家孙儿。

而张宇轩的出现，却短暂的改变了这个局面。

当张业九看见张宇轩那张与张鹤祎相似的脸庞时，心中便忍不住的冒出一个不符合他向来性格的阴暗想法。

他想，倘若自己将张宇轩细心教导，让他稍有成长，代替张鹤祎去在人们面前出现，如此一来，想必大家都认为张宇轩才是他张业九的孙儿。

就算张宇轩是个没有多少资质的平庸之人，张业九也有十足的信心让他变得比同龄人更优秀。

这么一来，张宇轩就成了张鹤祎的挡箭牌。

但心中的道德感却不允许张业九这样做，然而对孙儿的爱到底还是超过了心中道德线，张业九最后还是接纳的了宇轩的到来，不过也许是罪恶感的原因，导致老人对张宇轩相当内疚，几乎是有求必应。

虽说如此，但张业九也有不打算交给张宇轩的东西，那就是他的独创剑术，关于自己的这套剑术，这可以说是张业九的原则了，这是老者一生的精华，也是他除了张鹤祎之外最重视的，可以的话，张业九希望这套剑术由值得它的人去继承。

不过在张鹤祎的眼里却不是如此，他几乎认定张业九就是更加偏爱张宇轩，理由就是，他宁愿教导张宇轩那个废物使用灵气的方法，也不曾教导他一丝一毫关于修仙的事情，甚至还会有意避讳这件事。

在如此的误会下，负面情绪日复一日地积攒挤压，终于在张鹤祎十六岁时爆发了。

张业九虽不曾教导张鹤祎，但也不代表张鹤祎自己不会去寻求方法，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出去玩一玩浪一浪张业九自然也是没意见的，只不过会塞给张鹤祎各种防御法宝就是了。

而张鹤祎，表面上是出去游玩，实则是自己偷偷的在修炼。

那时的张业九对张鹤祎的小动作还未曾有过察觉，张鹤祎也得意于自己能在张业九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满心想着到时候定要让张业九大吃一惊，然后后悔自己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张宇轩。

彼时的张鹤祎仍然不曾想过去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养成未来那般扭曲的性格，仅仅是一个渴望被爷爷关注的小孩而已。

——直到他主动向张业九展示了自己的天赋。

满心欢喜的邀请张宇轩，无论如何也不听劝告要求对战一场，张鹤祎在取得了毫无疑问的胜利后，他本以为自己能看见爷爷震惊而后悔的神奇。

结果，震惊倒是震惊了，后悔也是后悔了，只不过和张鹤祎想的都不大一样。

张业九震惊于张鹤祎瞒着他偷偷修炼，后悔自己的疏于管教让张鹤祎还是走上的修仙路。

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的苛责还是对现实的不敢置信，这一天，张业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张鹤祎生气了。

“哈？你说什么？！”

张鹤祎不满地盯着张业九，咬牙切齿到几乎要把后牙槽咬碎的程度，而张业九却不管不顾，认真而冷淡的说道：“我说，让你把灵气废了。鹤祎，听爷爷的，爷爷这是为了你好。”

“狗屁！你不就是喜欢那个废物一样的张宇轩吗？还跟我扯什么为我好的鬼话！”

“张鹤祎！”张业九有些生气了，紧皱眉头厉声批评道：“张宇轩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

“兄弟？”浑身颤抖着发出一声冷笑，张鹤祎盯着张业九道：“我有当他是兄弟，是张家的人，但你有当我是吗！”

说罢，张鹤祎也不想再跟张业九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当他同一脸得意的张宇轩擦肩而过时，更是狠狠的瞪了张宇轩一眼。

张业九实在不明白一向乖顺的孙儿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叛逆，老人深呼吸了好久都没缓过来，而张宇轩则是特别有眼力见的上去搀扶张业九。

“宇轩……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张业九喃喃着，似乎是在询问张宇轩，而张宇轩也不敢随意回答什么，只好不痛不痒的说一句：“师父，宇轩也不知道。”

张业九就没打算在张宇轩这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也没太在意张宇轩的回答，只是张鹤祎气愤离开的模样还是叫他难忘，思索了许久，张业九还是决定带着张宇轩去找张鹤祎谈谈，彻底将这件事说清楚。

只是当张业九顺着张鹤祎离去的痕迹找到自己的孙儿时，看见的却是让他毕生难忘的场景，与此同时，他也后悔将张宇轩跟着带来了。

伫立在黄昏之下，张鹤祎的剑上嘀嗒嘀嗒地落下粘稠的血液，放眼望去，倒在张鹤祎身旁的，赫然就是已经没了呼吸的张宇轩的母亲。

张宇轩的母亲每隔一月都是定时上来探望他，今日正好是这个时间，恐怕是恰巧撞上了暴怒的张鹤祎，被无辜牵连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