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结案
天启十七年,八月二十。
司礼监的的三位大佬,守着一盆上等檀香木炭烤着火。
外边的天气,有点凉了。都是老家伙了,越老越惜命。
不过他们也有这个条件。
司礼监秉笔太监三把手陈洪,他的年纪在三个人之中最小,只有五十出头,生的一度鹰眼猴腮,说起来话来,阴阳怪气。不过这并不怪他,毕竟生理残疾的人,说话都底气不足。:“吕公公,昨天万岁爷看了一眼审问阙宁的奏折,说了句你们看着来。就没有了下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吕方不紧不慢的回答:“万岁爷一直对我们咬着阙宁不放心存不满,这次又动用这么多锦衣冠卫,万岁爷更加不悦。所以这审问的结果,恐怕还要大费周章。”
“要不要来点狠点的。把事情的定性给换了?或者派个人,让阙宁病死在狱中。”陈洪建议道。
吕方摆摆手:“阙宁已经倒了,宁党也树倒猢狲散了。没必要节外生枝。这事就扔给大理寺和都察院去扯皮就行。老季,阙宁府中的东西,清点完毕了嘛?”
“回吕公公,都已经清点完毕。总计白银三百四十七万两,黄金八千二百两,古玩字画二十一箱,绫罗绸缎一千二百匹,马匹三百余。其余细化的东西,这是单子。”季忠良拿出一份厚厚的名单,递给吕方。
吕方看过之后,“把你们自己预留那份拿出来,金银就送给万岁爷,其他的送到大理寺。万岁爷看到这么多金银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嗯。”季忠良想了想,试探的问道:“这次两个锦衣冠卫千户陈世功和王戎立了大功。倒是很好赏赐,不过这个韩非。。。”
“他就不用赏了。年轻人有了钱财,难免不知道怎么挥霍。反而对他不好。他是个好苗子,万岁爷会赏赐他的,咱们要赏的话,岂不是抢了圣上的风头。”吕方从容回答。
“还是吕公公想的周全。”季忠良称赞。
“不是我想的周全,是圣旨已经发下去了。”吕方笑着说道。“圣上送了韩非一身锦衣,一柄天子剑。纹银一百两。”
“圣上这是很看重他呀!”
“嗯。案子归案子。陛下只是不悦宁党倒了之后,朝中再也没有制衡的力量对抗那些所谓的清流,以后的朝堂免不了被清流党把持。不过这个案子圣上觉得查的很好,曾说了一句:韩非真乃我朝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吕方笑着说道,眼神慢慢看向远方。
。。。
白石村。
韩非正在和慕容端坐在书房里谈话。
“外界都传言你小子是我仙王帝国不得多得的奇才。看来老夫当年没有看走眼,你小子还是有些本领的。”慕容端慢悠悠喝着茶。
韩非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圣旨。圣旨的内容无所谓,重点是赏了一百两银子。虽然韩非觉得有点少,不过苍蝇也是肉。至于锦衣和宝剑,韩非没兴趣,直接送给了慕容雪。这令自己那个便宜媳妇慕容雪特别开心:“有了这把剑,我想抢谁就抢谁!”
随她吧,毕竟家庭条件不太好,拿着皇帝送的宝剑,劫富济贫,应该也没有脱离皇帝的本意。
“伯父谬赞了。”韩非谦虚道:“圣旨上说我是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
“额。。。”慕容端老脸一红:“老夫。。。”这话说的这么不要脸,你让我怎么接。
“伯父喝茶。”韩非谄媚道。
“嗯。说说来龙去脉,老夫很多年不曾出去了,也想听个热闹。”
“还是那天,我从这听了您的指导,才对案子有所突破的。说起破这个案子,伯父也是有功劳的。”韩非说道。
“我说什么了?我都忘记了。。。”慕容雪一脸疑惑。
“您说如果您是阙宁,早就一把火把黄新甲烧了。连灰都剩不下。”
“真烧了?黄新甲真的连灰都没有了?”
“嗯,就剩骨头渣了。我顺着这个思路,回去就开始查礼部进出的东西。终于,我发现在天启十七年四月十日的时候,礼部的两个小官员周挺宋文竟然支出了一桶火油,说是灭鼠用。可是火油是仙王帝国的战略储备物资,当做灭鼠用,十分滑稽。所以我就猜测,这火油是用来烧黄新甲的。可是这种事一定要避人耳目的,为了不被更多的人发现,阙宁连夜把黄新甲烧了。不过当时黄新甲是收到了阙宁的邀请,进的阙宁府,去请他的人叫钱锦程,也是个礼部的小官。后来我们抓了钱锦程,和周挺宋文。几个人都一一交代了。确实是用火烧的。”
“够残忍的。”
“嗯。杀死了黄新甲之后,一些烧不掉的玉佩和戒指,他们埋在了阙宁书房门口的桃树下。而黄新甲的尸骨被埋在了阙宁经常坐的椅子下边!”韩非继续说道。
“呵。这阙宁心理够阴暗的。”慕容端讥讽道。
“不知这些。其实我们还查到了不该查到的事情。阙宁经常倒卖一些军事物资,并且礼部的仓库里,比账上少了三万斤火药。”
“嗯?火药?去哪了?这么多火药,能把望京城炸塌了。”慕容端很急迫的问道。
“不知道。阙宁说他自己并不知情。这件事还请了巫神来,确定阙宁不知情。”韩非说道。
“是个隐患。”慕容端闭上眼睛说道。“那个苏如是怎么回事?”
“苏如是是被阙宁买回去的。之后阙宁胁迫苏如是和黄新甲睡觉,胁迫黄新甲加入宁党,可是黄不加入,阙宁威胁黄新甲,黄新甲怕事情走漏风声,最后被迫起了杀心。其实阙宁不知道,这个黄新甲为了那个苏如是,曾经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可是没娶到,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也是黄新甲一定要杀死阙宁的原因。而这个苏如是不仅要陪那些礼部的官员睡觉,包括王省身宋文周挺,钱锦程等等礼部有七十六人,还要陪那些资助礼部的一些富商,如河东首富蔡大明,江左名流魏文通等等,甚至还要陪一些敌对的官员那个。真是过的生不如死。如果反抗,阙宁就威胁杀死苏如是一家老小。”
慕容端面皮抽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后来那天,我们本来想抓苏如是和浮华寺方丈何先光的奸情。何先光却自杀了。不过苏如是在明知锦衣冠卫跟踪的情况下,故意下车去了桃林,给了我们找到黄新甲尸体提供了方向。”
“案子办的不错。”慕容端总结道。
“听说原本司礼监让你去审案子,你怎么临阵脱逃,躲我这来这么多天。”慕容端问道。
“这个案子没什么审的了。证据确凿。物证在,人证也在。还有苏如是全力配合,哪怕很多事不是阙宁做的,苏如是都作证,就是阙宁做的,搞得我们后期特别尴尬。可是阙宁却偏偏无法反驳。因为这个做伪证的是他老婆,很多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只要苏如是指正,那阙宁也百口难辩。最后阙宁背上了十七条人命,还背上了疑似结党营私,准备叛变的罪名。我估计再审下去,阙宁造反的证据都能整出来。”
慕容端哈哈一笑:“这就是冤冤相报吧。阙宁也是活该。”
“谁说不是呢。”韩非也笑了起来。
“宁党的其他人呢?”慕容端问道。
“大理寺和都察院正在为这事争吵呢,涉及到党争,我就不参与了。而且我纯属是为了自救,不得已配合锦衣冠卫,成了阉党。我可不想加入任何党派。所以我就躲起来了。”韩非补充道。
“嗯。涉及到党争,最后难免受到波及。不参与的对。”慕容端总结道:“这个案子,你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最后把礼部尚书阙宁拉下水,甚至直接把仙王帝国的宁党一网打尽,你小子出的力气最大。免不了以后被宁党余孽报复!”
“谁让他们没事总想整死我!至于被报复,不是有雪儿保护我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