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突然闯入的女人(二)
烈日炎炎,夏季的大多数时间还是热乎乎的,闷、烫、烦、蒸笼一般的压抑,憋屈。
行走在大街上的杜妙看模样有些匆忙,路上行人稀少,如果有人仔细一点的话,就会注意到她混合着一丝无措,一道血红伤痕的脸颊。
她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也是这儿的夜店小姐,他是从夜店跑出来的。
杜妙认识的人不多,唯一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便是苏璇,两人同一个小区,同一单元楼,只是她在一楼住着。她俩从小就认识,也算是苏璇的半个姐姐,也正是她帮苏璇找到夜店裁判这个轻松赚钱的工作。杜妙想去苏璇那躲一段时间,可刚问过她了,苏璇现在在医院,没在家,她在微信上回道让自己先躲到她对门那家屋子里。
直接说是她的朋友就行。
杜妙有些胆怯,她并不认识苏璇所说的朋友,贸然进别人家里有些不太合适,但总比被‘那些人’抓到好。
……
程以南租的屋子在经济繁华的临安市已经不常见了,类似于上个年代的平房,中间一条楼梯连接着左右两户人家,楼梯交叉处还有一个小洞,当初是为了方便扔垃圾用的,只是现在早就抛弃这个设计了,因为在炎炎夏日,楼梯散发的气息太难闻了。
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爬上四楼,手上全都是灰尘和铁锈,她实在没有力气爬楼了,腹间的阵阵疼痛传来,杜妙几乎是咬牙坚持上去的,希望对方不会嫌弃自己吧,她心里默默祈祷。
敲敲门,开门的竟然是个男子,杜妙微微诧异,对方显然是午睡被她吵醒,无精打采的。杜妙有些歉意,不过她似乎听到后边隐隐传出的声音,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到程以南家里,反手把门锁上。
似乎感觉自己的莽撞,杜妙急忙解释:
“你好,我叫杜妙,我是苏璇的朋友,她说让我来这…来这…先等着。”
她略显胆怯的盯着地板,似乎像是在背台词。她其实以前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谈不上多活泼,但至少很阳光,可……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完全变一个人了。
年轻男子并没有恼怒,看起来应该很好相处。
“哦,先坐吧”
对方微微皱眉,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给她倒杯温水,没有什么其他招待的,他挠挠头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这是她第一次抬头打量他,很像书中说的邻家大男孩。
“没事的…”
杜妙双手接过温水,感受着水杯的温度,双方就这样沉默着,一时间有些微妙。可没过多久,这份沉默就被打破。
……
……
“杜妙你个婊子,你他妈快给老子滚出来,知道你躲在家!”
楼下传来的骂喊声很是暴躁,声音很小,但程以南听力很敏锐,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微微侧目,难不成她借高利贷了?
轰——
一声巨响打破程以南的思维,听起来像是锐器锤门的声音,杜妙显然也是听到了,身体忍不住战栗,眼神惶恐,看起来像是不打自招了。
“高利贷吗?”程以南问道。
“…不是……是!是的…”
先是默默摇摇头紧接着却是拼命点头。
呃,程以南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按理说这个时代已经很少人会去找那些黑道办高利贷,但对方看起来十分恐惧。他也不知道怎么帮她,总不可能大发慈悲帮她还债吧,他没那么圣母,也没那么傻白甜。
“没…没事的,他们只知道我家在楼下,不知道我在这,只要…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事的……”
声音断断续续,犹如刚学说话的三岁孩童,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仿佛…仿佛身处寒冬一般,但现在可是夏天正中午啊,外边天气热燥的引人烦,而她却在不断摩擦着手指、肩膀…
“嗯,我不会说的,放心吧。”程以南轻声安慰着。
他其实还是充满疑惑的,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长期混迹夜店那种,浑身酒味,不过同样是酒吧妹为啥苏璇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他有些想不懂,难不成这家伙是干陪酒这一栏的。
应该是了,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都心知肚明,喝喝酒,聊会天,如果聊得很投机就会在楼上深入交流。大多数陪酒女孩都是这样的,想要简简单单喝杯酒,不可能。他倒是没什么无所谓的,这个时代是把双利剑,能守住本心是好的,但是有些人没守住本心活的自在就好。
程以南无声笑了笑,但他还是心有隔阂,与其说是彼此之间的不认识倒不如说不喜欢这些女孩的做法,摇了摇头,怎么说她还是苏璇的朋友呢:
“放松一点,家里就我一个人,先喝杯水休息休息吧。”
程以南把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她看起来有些害怕,不过并不是在怕他,楼下的叫喊声以及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和额头的细汗,更像是在逃避什么。
杜妙身上似乎还受着伤,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伤很重,闻起来像是前几天刚受的,程以南在擂台上混迹那么长时间了,大大小小受到伤数不其数,辨别这个还是挺容易的,应该是楼下那些人打的。为什么不报警,只要当时签的那些合同没什么合法保证人的话,大部分都是无效条款,能减很多钱的。
连程以南都知道的事,一个在社会生活那么长时间的成年人又怎么不知道,或许…不是高利贷?
家里出什么意外了还是卷入什么事件中了?
虽然疑惑但程以南并没有询问。
杜妙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气味很淡,被酒精压制着,像是香烟的气味,也许是她吸烟呢,程以南并没有过多去想。
外边的叫嚣声渐渐变小,杜妙也终于放松下来了,程以南递给她一条毛毯,明明是夏季,可她接过毛毯却是紧紧包裹着,缩成一团,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像是在忍受着什么,表情有些痛苦,程以南微微皱眉,虽然不认识她,但好歹相见一面,悄悄催动异能使她的大脑放松下来。
他可不想探查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不定刚吃了,程以南微微苦笑,杜妙已经被他强制进入睡眠休息了,只是满屋子的酒精味是盖不住了,这要是以雅过来非发飙不可,还好,酒精味压过女人香水味,大不了硬着头皮被她锤一顿罢了。
杜妙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一觉睡到九点左右还没有醒来的痕迹,程以南给她留了张字条,告诉他要去接苏璇,还留下点现金,这还是他翻找半天才找到的,希望她自己晚上在外边吃个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