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定虺峰
嗖！
一片没来得及闪避的星光，在葵苑面庞划过，瞬间留下一道细线般的伤口。“好疼。”葵苑娇哼一声：“我没有，我只是在和他们玩！而且他们很开心！他们没有生不如死！”
说着，亿万恸怨之力丝线爆发而出，瞬间将瑶星霜掩埋，经过的大地被搅成碎末，形成一条数丈宽的悬崖。
轰！
瑶星霜在恸怨之力中寒气爆射，轻松将其冲散，与此同时，漫天飞星朝着葵苑铺洒而来，葵苑小翅膀猛地增大，将部分星光弹开，这些星星落到地面，无不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呜。”饶是如此，还是有某几处星光，击中了葵苑娇嫩的躯体，只见她浑身颤了一下，竟是稳住身体，继续和瑶星霜交战在了一起。
“狡辩。”瑶星霜冷冷道，浑身冰甲光芒闪烁：“你把他们肢/解，不让他们昏死而折磨，用恸怨之力形成针尖，没入别人体内，刺穿五脏六腑，连体内都变得长满发丝般的细针，这叫没让他们生不如死？”
葵苑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姐姐再说什么，爸爸说，那些人的表情，是因为愉快，是因为高兴才大叫，才流泪，才呕吐，才哀嚎，这些都是因为人类高兴！”
瑶星霜听得眉头皱了一下，星目微微瞪大，一股冰针刺穿了葵苑的肩膀！
葵苑痛呼一声，分神的刹那，又是四道星光闪来，化作纤细的冰晶长针，穿透了自己的手腕和脚腕，把自己身体狠狠钉在了地面。
见葵苑即将挥动翅膀，瑶星霜又是两道寒芒，将蝙蝠翼刺穿钉在原地。
“姐姐骗我！”葵苑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传来非比寻常的剧痛，一股寒气直入体内，就连恸怨之力也被封住，紧接传来的是瞬间体内的撕裂感。
冰寒之气发作，竟让葵苑尖叫一声，在瑶星霜控制住寒气的时候，姑娘竟是哭了出来。
“呜呜，姐姐赖皮，姐姐打了葵苑。”滴答的泪水让葵苑的小脸和眼睛红扑扑的，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肯定有人于心不忍，甚至马上把她抱在怀中安慰。
可是瑶星霜知道，葵苑是怎样的存在，那些被她折磨到最后一口气，还要忍受难以想象痛苦的人，比这股自己施加在她身上的惨痛，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疼吗？”瑶星霜眼中一片肃杀：“你也知道痛苦么？”
瑶星霜说着再次调动冰寒，在葵苑体内肆虐，这种感觉，就好像利刃在一寸一寸割自己的内脏。
葵苑凄惨的叫了起来，挣扎着，反抗着，可是没想到的是，琼霜天星姿态的力量，竟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脱离不了痛苦。
见葵苑想要说什么，瑶星霜又一次暂时撤走寒气，漠然道：“我只是用你对付别人的方法，而且只是皮毛，你就这么叫唤，那些人呢？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呢？！你知道他们的痛苦了么？”
葵苑脸上冷汗淋漓，不停的啜泣：“杀死？爸爸说“杀死”只是来到九幽，他们没有消失。”
“爸爸说，他们的惨叫是快乐；爸爸说，他们流泪是喜悦；爸爸说……”
“呜呜，好痛，姐姐我好痛，你放开我。”
瑶星霜此时，正让寒气在葵苑体内慢慢发作，充其量，只是减缓了刀割般的痛苦：“你也知道痛？”
而葵苑却连连摇头：“痛……这就是痛的感觉么？呜呜，葵苑原来不知道，从来没人能打痛我。”
“葵苑好孤独……葵苑只是想和别人做游戏……呜呜……”
这一瞬间，葵苑好像想起了什么，关于自己被申屠殇变成恸怨傀儡前，还拥有肉体时候的记忆。
那个抱着玩具缩在漆黑墙角，害怕得哭泣的自己，木屋外，父亲、母亲、哥哥在和不知道的人战斗；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冲了进来，他们的样子很奇怪，也没有说一句话，就把自己……
杀了？
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久的梦，自己又醒了过来，身边的那个人，是申屠殇，在看着自己微笑，他好像对自己能醒来很兴奋，还流出了眼泪。
“申屠殇……爸爸……”
忽然，脑海的一阵刺痛，让葵苑无法回忆，随着剧痛的消失，可是身上还受着冰寒的折磨。
这是葵苑最后的记忆，也是目前关于自己身份，唯一的记忆。
之前除了申屠殇，没人能伤到自己。
所有一切的常识，都是申屠殇重新教给自己的。
所以葵苑不知道疼，不知道痛苦，既然申屠殇说，人类的那些扭曲表情，是因为快乐，葵苑和他们玩耍，就会快乐；那做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如婴儿般纯洁重新获得身体的女孩，就真的以为，那是快乐。
可现在葵苑知道了，因为瑶星霜打伤了自己，让自己疼，痛苦，这并不是愉悦，而是彻底的折磨。
“对不起……”
在葵苑含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瑶星霜身子有些颤抖，停止了寒气对女孩造成的痛苦，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女孩，是无辜的，她的眼神、战意的波动、呼吸的节奏……任何一个方面都能表明，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申屠殇的灌输，痛恨这个世界，除了葵苑所有人，那个申屠殇的洗^脑。
“对不起……大家……我不知道……原来痛苦的感觉，是这么难过……葵苑让你们疼了……”
“呜呜呜，对不起……”
瑶星霜看着被自己钉在地上不断啜泣的葵苑，冰冷的神色有了些许动容，她知道是申屠殇造成了这姑娘反常的意识，即便不明白申屠殇为何要这么做，但归根结底，这孩子是无辜的。
她只是一个契合恸怨之力的普通人，被申屠殇杀死家人后抓走，并重新洗/脑。
可是……瑶星霜变得犹豫起来，眼中寒芒聚散不定，虽然葵苑之前并不知道“痛苦”的真正含义，可是她终究杀了太多人，那些被残虐致死，以及生不如死的最终逝去者，他们所承担的痛苦，又该谁来偿还？
唰。
一股手腕粗的冰刺凝聚在了瑶星霜掌心，尖锐的刺尖几乎贴在葵苑的咽喉上，被寒冰之力封住的葵苑眼睛瞪大，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脑海中猛地升起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恐惧。
紧接着，葵苑羸弱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葵苑不停地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剔透冰露般的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夺出，随着咽喉一阵轻微的冰凉以及刺痛感，瑶星霜握着冰刺的手，向下压进了发丝大小的距离。
冰刺尖端锋利异常，瑶星霜只是轻轻一动，便没入了葵苑的皮肤，针尖大小的鲜红从女孩白皙的皮肤里冒了出来，逐渐变成红豆般的血珠。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