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高联进行时

今天周末，春风中学没课。

宋倩早上小小的偷了个懒，比平常晚起了半个小时。

直到六点的铃声响了，她才懒洋洋爬起来。

没有补习班的兼职，女儿又不用早起上学，她感觉压力小了不少。

整理了床铺出来，她习惯性的想要像去女儿的卧室那边瞧一瞧。

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餐桌上贴着一张红色的便签。

便签上写满了字，是女儿的笔迹。

“妈，对不起，我先斩后奏了。高联今天开考，我去考试了。因为我觉得我学得还不错，应该能拿到成绩，我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乔英子于2018年9月9日五点四十五分。”

笔迹硬朗，铁钩银划一般，像极了女儿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坚定与自信。

宋倩的心里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昨天晚上才说了女儿的主意比自己的大，女儿今天就自作主张，撇下自己，参加了那个自己一早就明令禁止她接触的数学竞赛。

“唉，越来越难管了。”

宋倩嘴上微叹，取出手机，拨打了在春风中学教书时的一个老同事的电话，问明高联的开考时间和地点，当即取了手提包下楼，驱车赶往考点。

路上有些堵。

当她匆匆赶到首师附的时候高联的一试已经开考。

乔卫东守在考场外，拿手机低着头看了一会股市就心烦意乱的看不下去了，手机收起来，猛一抬头，看到面笼寒霜目光如箭的宋倩。

他顿时仿佛见到了鬼一样，整个人从阶梯上一屁股弹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乔卫东心里慌得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我女儿考试，我怎么不来？”宋倩冷冰冰的反问道。

乔卫东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说：“好吧，来了，那就一起等。第一场到九点二十分结束，不会等太久。”

宋倩只管盯着他，一副要看穿他的心肝脾肺肾，方便下刀的模样。

“那，那个，这个数学竞赛考好了，听说对保送清华北大有很大的帮助。英子的数学学得好，考好了，将来保送清华北大，免受高考之苦，你说多好，是吧？”

在强势的前妻面前，有错在先的乔卫东知道自己是辩不过的，所以他本意是想呈现自己那一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风骨，没想到一张嘴，那口吻那语气不知不觉中就多了一些解释求饶的意味。

不料他没解释还好，一开口，宋倩当即像炮仗被点着了似的，一下子炸了。

“听说，听说，你就知道听说。石墨烯电池还充电10分钟长跑1000公里，一片蓝海，万亿市场呢，你怎么不去投资开一间石墨烯电池加工厂？”

“石墨烯电池……这不是还没办法工业化嘛。”乔卫东尴尬的讪笑。

“原来你也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存在难度的啊。”宋倩疾言厉色，“英子学奥数才多久？你知道这高联有多难，竞争有多大吗？”

“英子学奥数是没多久，但她的学习能力强。她不是物理竞赛得了一等奖吗，数理一家，她未必就不能数学也拿一等奖。”被激起了逆反心理的乔卫东梗着脖子嘴硬。

宋倩差点被他的强词夺理给气笑了，半响都组织不起来语言来反驳他。

乔卫东还以为自己把宋倩给说服了，于是继续画蛇添足：“退一万步说，英子在这一次考试中没能取得好成绩，保送不了清北，但现在不是9月都还没过半，也没耽误多少时间。你不老是说高考不是短跑冲刺，是马拉松吗？英子大可以整拾整拾继续出发，用高考来证明自己。”

宋倩被彻底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扭过身去不看乔卫东，眼不见为干净。

本就不想吵架的乔卫东自然是乐得清静，又坐回阶梯掏出手机看股市。

不过这种时候心绪终究难以安定下来，他于是假装看股市，视线时不时溜到前妻身上。

毕竟是女儿的母亲，不能真的把人气坏了。

等待着等待着，不知不觉时间转到了九点二十分。

铃声一响，乔卫东条件反射般一弹而起，三两步冲到考场门前，在人群中踮起脚尖朝里面张望。

宋倩和他的动作几乎一致。

“出来了，宋……孩子她妈，英子出来了……英子，这边。”乔卫东兴奋的挥手示意。

远远的，乔英子看到乔卫东和宋倩，立即加快了脚步。

对于母亲的到来，她并没有感到意外。

那毕竟是她的母亲，无论她做了什么，走了有多远，都会奋不顾身跟上来照顾的母亲。

“妈，您来了。”

“嗯。”

宋倩平静的点点头，似乎今天没发生过什么事。

“考了这么久，饿了吧，来，吃点东西。”乔卫东从手腕上取下挂了一个多小时的食品袋。

“爸，我不饿。”

“那喝点东西。”

“等一会还要考呢， 喝多了上厕所麻烦。爸，您给妈妈吃，妈忙着赶过来，肯定没吃早餐。”乔英子说着偷偷给爸爸使了个眼色。

乔卫东一拍额头，脸上露出懊悔的尬笑：“对啊，孩子她妈，抱歉，刚才忙着跟你解释，忘了问你有没有吃早餐。”

“我不饿。”宋倩傲娇得莫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