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张全义
第97章张全义 大殿上
“启禀陛下,这是梁王的奏书,因为担心李茂贞与其养子静难节度使李继徽可能再度攻打长安夺取帝位,故希望陛下可以迁都洛阳。”朱友谅双手向上将奏折呈递。
李晔拿起奏折,单眉微挑横扫。刹那间,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奏折掷回了朱友谅脚下,发出“砰”的闷响。
朱友谅面色微凉,俯下身拾起奏折。
“朕说了多少次了,不迁都,不迁都,梁王他是听不懂么?丞相呢,丞相为何今日不上朝。”
张廷范上前欠身说道:“启禀陛下,丞相他~前几日在家中遭遇恶匪,亡故了。”
那一瞬间李晔的脸上居然勾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唇角的弧度一直维持不动,带有些酸涩的之感。他缓缓沿着龙椅坐下。
“恶匪!朱友谅,你是怎么当这个宿卫军都指挥使的。”
“陛下,臣只负责您和皇后,妃子们的安全,崔丞相并不在皇宫中,所以……”
“荒谬!”李晔将袖袍一甩,狠狠的砸在龙柄上,扶着椅柄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你~~你说,丞相一死,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啊?”
原本目无表情的朱友谅,居然露出一丝淡淡的浅笑,迈步上前。
“陛下,就算您不同意迁都,也要迁,因为您的新禁军副统领郑大人已经失踪很久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迁都再所难免,还有空缺的丞相,判六军职务人选由陛下自行定夺,微臣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奏折等会儿会重新递给陛下批阅。”
那一时间的恍惚,让李晔再次认清了现实,他唯一的依靠崔胤,郑元规都死了,死的这样的不明不白。迁都,说的好听。他在心底不安的情绪中静默了片刻,那双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崔胤,郑元规往日的身影,一抹淡淡的哀怨掠过。李晔突然间回神过来,打足精神说道,“众爱卿听旨,封崔远和裴抠分任判六军正使和副使。柳璨和崔远继任宰相一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不想再搭理任何人的唐昭宗,向着椒兰殿快步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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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兰殿
何皇后神情落落地独自坐在窗前,百无聊赖都上心头,她便随手拨弄着摆放的古琴,琴弦悠长颤于指尖,发出似有似无细微的声音。
“气死朕了,真的要气死朕了。”
“何事让陛下如此动怒。”何皇后回头看去,挑挑眉梢,接着明眸一转。
“能让朕气死的,除了朱全忠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死了他们都死了,皇后。”李晔索性仰倒在床榻上。
“陛下您的意思是朱全忠已经把崔胤崔大人都。。。都。”话语有点哽咽,难以接受。
“没错!他动手了,把碍眼的都弄死了,他!朱全忠!居然!又要逼朕迁都,还逼着不迁不行,还有啊,迁都必须按籍,还要将这祖上留给朕的宫室、房屋全部拆毁,将木料顺渭水漂下,在洛阳营建新宫室。”
李晔呶呶恨恨的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心底的悲伤泉涌而上,几乎灭顶地淹没了他,随之而来的是几近绝望的孤独。
一时间,两人似乎再无话说,何皇后起身坐在琴前,拨动着几下丝弦,抬头看向窗外,缓缓理韵,一声悠扬的琴音应手而起。
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金柳摇风树树,系彩舫龙舟遥岸。千步虹桥,参差雁齿,直趋水殿。绕金堤、曼衍鱼龙戏,簇娇春罗绮,喧天丝管。霁色荣光,望中似睹,蓬莱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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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后,朱温下的折子终于开始执行了。
偏殿
“大人,我们要带什么东西么?”
蒋玄晖打量着房间各处,侧头向门外吩咐道:“我这里没什么要带的,你们打点好自己的行装就全部去帮各后宫和皇后,皇上。”
太极殿
李晔站在案桌前,将加急的奏折垒成一摞,又不放心的绕着殿四周张望。
“真不该答应迁都,要带那么多东西。”
“启禀陛下,昭仪娘娘在绫绮殿发脾气,让您立刻过去,您看……”
粒儿杵在门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李晔扭过头见是粒儿,微怔,随即不以为然地一笑,语气上略带缓和,“是你啊,朕前两天还在打听呢,想知道你去哪了,还真今天遇到了,和你的主子回话,她不想搬就让她待着好了,反正我们所有人都要走,如果她乐意与天为被,与地为床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
“奴婢遵旨~”粒儿半蹲身告退,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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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大营
朱温定睛看着案桌上新展开的军报。
崔胤,郑元规已死,并且株连九族,友伦之仇得报,迁都之事已经开始,不日将和王爷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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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悄然而至,天边遥远的晨曦露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微光,缓慢而清晰的透过了白雾茫茫。通往皇城门口的通道上,数十里的箱子,马匹遥遥飒飒,禁卫军十步一卫,直通长安城外。百官云集,各管各的拿着自己的行囊。万众瞩目的城门处,李晔带领着何皇后,李渐荣缓步而出,他并没有穿戎装,也没有穿平时的帝王便服,而是换了件水青色长衫,纤尘不染,飘逸清新。他手上裹着柔软的锦毯。随行的200多内官全部在城门之外,静候原地,等待皇帝的驾临。
通天大路上,李晔的步伐孤单,走得并不快,步履徐缓,神色平静如常,路之尽头,身单影孤。
“我说……咱们的皇帝怎么都不笑啊。”
“还不是你啊,让他迁都,还拿王爷出来吓他,恶匪啊恶匪,多可怕的名字,笑的出来才怪。”
“伯父吩咐的,让你把身后那些内官换成自己人,你几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