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污蔑宋氏而来!
似乎是什么钝器狠狠捶击了一下,宋涧清只觉得头脑发钝,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和模糊起来。
“殿下!”那跪着的大宫女已经满眼是泪,“您快想想办法吧!夫人一早便要进宫求见您,只是却被太后娘娘那边的人给拦了!”
是吗……
宋涧清的意识模模糊糊在脑海中沉浮,整个人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张大人……汉王……巫蛊……谋逆……
恍如一道惊雷劈开黑暗的天际,宋涧清的灵台一瞬间清明起来。
张大人!
和他宋氏一族有关的张大人,便只有一个张槐!
只是,张槐如何会被牵扯进巫蛊之祸之中?甚至还和汉王合谋谋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站在他身边的长孙无垢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宫女口中的“张大人”是什么人,但也从宋涧清的反应里猜测出了一二。
“殿下,”长孙无垢有些担忧地对宋涧清道,“事已至此,你更应该冷静下来才是。”
是啊。
现在若是连自己都慌了阵脚,那宋氏一族还能去依靠谁呢?
宋涧清深深地呼吸,神色渐渐变得镇定下来。
“你将这件事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和我复述一次,任何你听到的细节,都不要遗漏。”
或许是被他的情绪所安抚,那大宫女说话也没有那么户慌张了:“是,奴婢遵命。听说是昨日刑部的人查出了在京中和汉王合谋的人是张大人,还拿出了张大人和汉王秘密往来的书信。刑部的人将这书信和张大人的字迹比对过,说的确是张大人的字迹。奴婢刚才听到的时候,说是已经去张府捉拿逆贼了!”
张府……张槐……为什么偏偏是张槐呢?
宋涧清忽然想起来,就在半年前,莘氏还曾和他说过,张槐对他的长姐心怀厌弃,甚至想要休妻,怎么忽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了?
然后就是现在,在这样敏感的巫蛊之案之中,张槐居然和密谋此事的汉王勾结在了一起。他是如何说服汉王,又是如何成为汉王谋逆之事的心腹的?张氏本就是清流士族,虽声名不显,但是为什么,又回去和已经就藩的藩王勾结?
宋涧清想不通此事,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
“等等,”宋涧清忽然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你刚才说,母亲想要进宫觐见,却被太后的人拦了下来?”
“是,”那大宫女含泪道,“夫人在宫外得知了这件事情,担心大小姐受此事牵连,故而想要进宫求见殿下,只是太后娘娘却拦了,还说夫人此刻不宜进宫。夫人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联络了我们宫中的内侍,奴婢这才知道此事!”
开始受到的那一波冲击过后,宋涧清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
张槐当真会和汉王密谋,对轩辕恪行巫蛊之术吗?
这个念头一起,宋涧下意识就否定了。
且不说张槐无权无势,只是靠着祖荫在少府监当了一个掌供郊祀圭璧及天子器玩、后妃服饰雕文错彩之制的中尚署令的小官。
汉王如何能瞧得上眼?除非……张槐能有什么能助汉王成事之处?
“殿下,”那大宫女见宋涧清沉思不语,急急道,“如今夫人只怕是心急如焚,若是张大人真的牵扯进了汉王谋逆一案,只怕就是株连亲族之祸了!那大小姐和大小姐的两个女儿,就都活不成了!”
宋涧清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立刻去问问,陛下现在在何处?”宋涧清沉声道,“就说我有事要求见。”
那大宫女应了一声“是”,便疾步出了椒房殿。
“殿下,”长孙无垢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若是当真证据确凿,只怕就算殿下去求情,陛下也不会允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宋涧清只觉得脑海里无数思绪在翻涌,“只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得去试试,张槐勾结汉王,是他自己自寻死路,但我的姐姐又何辜?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说到这里,宋涧清眼中迸射出恨意来:“张槐此人,本就辜负我姐姐良多,如今还要我姐姐和他一起下地狱吗?”
长孙无垢知道再劝也无用,便给宋涧清续了一杯茶:“那殿下喝口热茶,能好受一些。”
宋涧清自然是无心喝什么茶的,他只看着椒房殿门口的位置,眼睛一眨都不眨。
没过多久前去传话的大宫女回来了,只是依旧哭丧着脸:“殿下,奴婢方才亲自去求见,只是陛下身边的近身内侍说,陛下在宣政殿接见大臣,处理朝政,现在不方便见殿下。”
虽然早就知道有极大的可能是现在的结果,但是听到的时候宋涧清还是难免失望。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涧清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疲倦至极。
长孙无垢少不得要安慰他:“殿下,说不定陛下是当真有事……”
宋涧清看着长孙无垢,忽然想起来,长孙无垢说自己“得偿所愿”的时候,他自己满心满眼想的,都还是轩辕恪。
只是情势急转如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个将自己揽在怀中的乾元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帝王,而自己连为了亲姐的性命求见,都不能觐见天颜。
宋涧清一时之间只觉得无比荒谬,荒谬到他觉得想笑,只是他刚扯动嘴角,却只能做出一个非常怪异的表情来。
长孙无垢和那个大宫女见了他这般情状,面面相觑,那大宫女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殿下……”
“我没事,”宋涧清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累了,你扶我去躺一躺吧。”
他对长孙无垢道:“你先回去吧。”
长孙无垢知道自己现在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便先行礼告退了。
宋涧清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若说他之前只是怀疑这巫蛊之案其中有古怪的话,现在就已经能够确认了。只是他想不通,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花费这么的的心思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所为对付的难道就是一个张槐?就算真的将张槐牵扯进去,为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