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二・花月正春风(1)(卡文福利) - 沉戬之神仙难为 - 辞舣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番外之二・花月正春风(1)(卡文福利)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卡文+YY产物,二哥绝壁不・是人生的,80%原创,剩下20%综;微・人生背景;十分亲妈,偶尔小虐加餐;总3w左右,多了就坑【咦】;更新很慢;其他人楼主会挑自己喜欢的写,如有雷同,大约也是楼主写的【哪里不对啊喂!

大雨下了好几日,今天终于放晴。细细听着屋外檐角滴滴答答的水声,从曦光破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等待。

阳光透过半掩的雕花小窗,倾洒在室内,落下细碎的一片金。它那么明亮,那么耀眼,仿佛正欢跃着期待什么。

很快,府里的下人们陆陆续续都忙起来了,走廊上远远地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走的跑的,笑的骂的。这几日整个刘府都忙着筹备刘家少爷的婚礼,这场因为未来少夫人执意为姥姥守孝而推迟了三年的婚礼,终于将在今天莅临。

忽而有谁的跫音渐行渐近,似是正往这间后院的偏僻小屋走来。不由得振作了不济的精神,他忍不住听得比刚才更仔细。近了,近了,更近了。到了门口,却没有停留,直直地去往另一个方向。

――那不是三妹。

很多婚嫁的用具都被堆在后院,加之误入的宾客亦有之,今天出入来往的人便愈加多了。吉时一到,刘府大门外便放起鞭炮,锣鼓唢呐竹笛也都欢腾喧闹起来。从那么多杂乱的脚步声里仔细分辨出妹妹的并不容易,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昏厥过去,高烧,失血,重伤,和头部撞击引起的强烈眩晕,几乎令他这副原本就不那么强健的躯体难以承受。他也曾整日昏睡,也曾自我厌倦;他曾经宁可一个人在此静静死去,也曾想过万一有幸康复,又该如何自处――却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强打着精神等着什么人来。

来看看他,看他一眼,他就心满意足。

分明是在等待,时间却莫名过得飞快。或许是因为没能等到她罢,才会想着,为何这一个上午竟然流逝得如此迅速?

今天下人竟然准时来送饭了,真可谓托了这场婚礼的福。原本的三日一碗冷粥,今天也变成了好饭好菜。然而对他而言,他却宁可下人送来的依然是冷却的稀粥。

他的嗓子疼了好几天不见好,因为发烧,现在每一次轻微的吞咽都像是折磨。

果然,粗暴的男仆从茶壶里倒出数日未曾换过的茶水,用竹筷往饭碗里搅拌了几下,大步行到床边,单手抬起他的上半身,企图将这所谓的“食物”给这不能行动无法言语的废人当口灌下。却不料那废人平日里还算温顺,无论别人怎么对他,他都只是任由糟蹋,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今天却莫名地在他抓起他衣领的瞬间睁开了眼,那种目光说不上冷谈不上绝,只是眼底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居高临下的傲慢与鄙夷,简直可以将他所剩无几的良心和自尊剐上千百万遍。

他虽躺着伤着病着,甚至被人揪着衣领强行喂食,此刻却仿佛高高在上的是他,任人宰割受人欺凌的才是对方。

下人心中打鼓,想到老爷“好好照顾”的吩咐,一时有些心虚;可看他这样,又难免觉得不甘。“呸!便宜了你!”他往地下啐了一口,将饭碗丢在旁边,“过几天再来喂你,今天忙着呢!”

低丿贱,虚伪,胆怯。他重又合上眼,心里想着,今天是沉香的婚礼,三妹抽不出身,也是理所当然。

就是前些日子,他受人冲撞,重伤垂危。他的三妹来给他治过伤,接连数日,不曾间断。他甚至看见三妹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水,他以为三妹对他多少还存有些兄妹之情。

――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上午不来,还有下午。下午便是拜堂成亲的时候,媒婆那尖锐的声音从前厅一路穿过那些连他都不曾看过的院门廊墙,缓缓在他耳边驻了足。

沉香,刘府的少爷,妹妹的儿子,也是他的外甥。他要成亲了,他不再是多年以前只想着做员外的那个嗓音稚嫩、笑容纯粹的孩子了,他终于……长大了。

有很多事,现在想来都不知道是悲是喜。就想回忆里的天气,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蒙蒙的灰,是雪是晴?或者说,该雪该晴?

刘家村外那条小河畔,天光潋滟,水色清亮。早已习惯了冷漠的他,从在那个清晨看见外甥的第一眼开始,眼里便溢满了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喜欢。

便是今天……他要成亲了。他可以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男人,顶天立地,万夫莫开。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苍白的唇角那一抹微渺的笑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字一句,他听着。

这就是人间,他所爱着的人间。

夜幕终要降临,夕辉敛去,洒了一地的阳光渐渐浅了淡了,奄奄一息,直至死亡。

他眼里的光芒,也正一点一点,随之黯淡。

今日……她许是累了罢。明天,明天她一定会想起她的哥哥,会来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他仍旧固执地这么想。

入了夜,刘府依然没有安静下来的迹象。许是有人在闹洞房罢,吵闹得紧。他向来是个喜静恶动的人,如今却非但不觉不适,反而隐隐有些欣慰之意涌上心头。那只小狐狸的确是个好女孩,将来也必定是个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如此,又一对相爱的新人能就此携手,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们高兴?

三妹现在,一定也笑得很开心。

看来今夜是无法修炼了。他睁开眼,瞥见窗口投射进来的那束银白纯净的月色,目光从起初的漠然,渐渐带上了一丝狠戾。

猪八戒,猪八戒。若有一日能走出这里,杨戬定叫你生不如死。昔日侮辱,必要你百倍相偿!

虽然困倦疲累,他却仍是彻夜无以成眠。到了第二天,他依然在等,依然在等。等到朝晖掠去,忽而便夕光沉寂。窗外那开了几日的火红的椿花,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从枝头狠狠跌落下来。

好,好……他只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好”字,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终于,想睡了。

到了半夜,更夫打过三次,小屋的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碧色莲装、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子小心翼翼地一脚踏进门槛,轻唤了一声:“二哥?”

无意中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了几声,他探手在鼻子跟前重重扇了几下,才觉得好过了些。这屋子给他的感觉有些奇特,或许不是因为黑夜而显得尤其黑暗,而是它本来就该如此黯淡。他眯着眼睛向四处看了看,终是借着月色捕捉到了墙边那一张简陋的床塌,和无声无息躺在上面的人。

他只知道杨戬被安置在这里,却没想到,所谓的“安置”,竟然真的只是对待物品的“安置”而已。当初三圣母说要收留他,他以为她真的是把他当成哥哥来照顾,却不想,她竟然是如此对待她的二哥的。

月光映得杨戬脸色更加苍白,此刻他只是沉沉地睡着――不,以他的警觉,现在恐怕是已经昏了过去。男孩用力咬了咬唇,想到以前封神时自己受伤,杨戬是如何衣不解带照料自己,心上便仿佛被撕咬过一般地疼。他甚至还对他的二哥说过那样的承诺,可如今他真的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他却自顾自地出门游山玩水,以为兄妹之情足以超越二十年的仇恨。他真是太天真了,三千多岁的人了,他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他咬着牙,要是三圣母现在在他面前,他简直想要……

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探出了小手,学着杨戬以前照顾自己那样,轻轻用手背覆上了他的额头。

额上滚烫,不知道已经烧了几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过他的病。如若他知道前天三圣母还来给他治过伤,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高烧不退的话,现在恐怕就不只是气得牙痒痒而已了。

他的手反射性地缩了回来,迟疑片刻,又搭上杨戬的脉搏。三年前他曾给杨戬搭过脉,他为开天神斧所伤,全身筋脉尽断,也失了语。而三年后的今天,他的脉象竟然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相比以前更不乐观。就算,就算真的仇深似海,他们也不该做到如此地步……收留仇人是多有侮辱性的把戏,杨戬这般高傲的人又怎么承受得起?!更何况他们还是至亲。杨戬做了什么?不错,他压妹杀甥,可那又怎么样,他成功了吗?他没有。此时此刻,他看见的只是胜者耀武扬威,而败者……

杨戬是他的师兄,无论如何都是师兄。

男孩子站在床前,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随着杨戬脉搏每一次微弱的跳动,他的胸膛起伏得越来越厉害,终于火尖枪一顿,霍然转身向外走了几步。然而还未走出房门,他便又驻了足,慢慢回转身来。

与其现在去找杨莲理论,还不如把杨戬带走。他下定了决心,又折回来。却又想到他身上的伤不知愈合得怎样了,当即解开他的衣物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热血热心的他便几乎被气得失去理智。好一个妹妹,好一段兄妹情!既然如此,今后你便别想要这个二哥了……

杨戬伤势极重,不宜移动,哪吒自然无法将他带走,只能尽己所能为他理顺了胡乱冲撞、虚实不定的内息,末了又施法关紧了门窗,免得他再着凉。

“二哥,”他的嗓音脆脆的,带着一股难以褪去的孩子的稚气,“哪吒这就上天找太上老君那老头子,以哪吒的脚力,一个时辰就到了,你等我。”说罢想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地上是一个月,二哥你可别以为哪吒像杨莲一样狼心狗肺,一走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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