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疾—第三
105疾—第三叶惢只感觉心如刀搅，对外面的事情感知已经逐渐模糊。
只是像是在遥远的地方，奶娘的声音响起：“你的药方。”
叶惢现在只能感知到身体的疼痛，什么药方，她压根没有想过要为自己写药方，只是在临走之前诓的奶娘。
上官烁抱着叶惢，很紧很紧，像是要融入她身上的疼痛一般。
上官烁放松了一下，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药，手微微有些颤抖，心理像是压着千万斤的石头一般，他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感觉，道：“她上次就是吃了这药才压制住身上的疼痛的。”
奶娘见问叶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转头看了一眼药丸，奶娘不懂医术，但是看着这药丸，不像是什么好药。
现在是第三次了，她怎么能随便用药。
奶娘看了一眼上官烁，见他的眼里尽是担忧，脸色暗沉，但是眼里有希望，他定然是不知道这第三次发作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奶娘身体，来到上官烁跟前，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你们寻来了什么药？”
上官烁见奶娘神色凝重，对叶惢的病情，更添了几分忧愁，但是并没有隐瞒道：“我们找来了墨莲，黑灵芝过几日方能到达。”
奶娘不无紧张的问道：“几日？”
上官烁见蒙着面的奶娘，眼神里没有希望一般，他的心理顿时沉了一下，道：“七日左右。”
奶娘神色更暗了，上官烁道：“奶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吗？已经到了这种地方，请奶娘明示。”上官烁的语气坚定。
奶娘看了一眼上官烁，神色有些忧伤，深深叹了一口气。
转身行到叶惢身旁，只见叶惢蜷缩在一起，一张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
奶娘解开叶惢的外衣，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被叶惢保护的很好，还特意用防水的纸包了一下，册子上面写着：“排腐毒”。奶娘翻开看了一下，上面是叶惢的字迹。只是明显是救上官烁的方法。
这时候，叶惢咳咳的声音响起，上官烁道：“你把药吃了，一会就没事了，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声音里尽显柔情，叶惢看了一下上官烁，眼时像是流着不明的东西，摇了一下头，艰难道：“不要浪费药了，坚持到明天再说吧。”这时候，她还没有告诉上官烁实情，是接不住他的生气。
这时候，奶娘已经大把大把的落下了无声的眼泪，这是叶惢第一次见奶娘流泪，叶惢道：“奶娘，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声音有气无力，说完上面一句，下面一句像是再也听不到一般。
而后就晕了过去，眉头紧锁，在梦了她也定是受着折磨。
奶娘抓着册子没有说话，上官烁不无关心的摇了一下叶惢，叶惢已经失去了意识。
奶娘的声音在上官烁耳边响起，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一般，使上官烁浑身冷冰，奶娘道：“如果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你会同意吗？”
上官烁眼里暗了又暗，抬头看奶娘道：“为什么不能两全？”
奶娘向前一步，但是上官烁的眼神坚定没有退缩，奶娘道：“很多事情不能两全，必须二选一，你会怎么选？”就像当年的她那样。其实上官烁用不着选，因为叶惢已经为他选好了，如果这个选择权落到奶娘的身上，她会怎么选？为什么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
奶娘像是意识到什么，收回视线，她怎么可以逼着他做选择，而后她退了一步，垂下眸子。
这时候，上官烁的声音传来：“奶娘是在考验我对她的真心吗？奶娘见她的第一句话是问药方，而后问我们寻来了什么药，是不是救我的药，她刚好也需要？”上官烁的话说的是问句，但是在他的心理已经有了答案。
奶娘抬头看了一下上官烁，有些惊愕，但是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上官烁又道：“如果我的药能救她，我自然不会吝啬，如果她不能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奶娘又摇了一下头，道：“不尽然，我也不太了解，她的毒无解，除非那个人还活着。”已经有人为你做了选择，何必再徒增一个人的烦恼。而且上官烁显然是对叶惢动了真情。
上官烁紧接着问道：“是谁？”
“孙宇阳”
“你说的是欧阳王身边的那位孙神医？”
奶娘微微闭了一下眼，算是点头。
上官烁不得不倒吸了一口气，因为那位神医已经失踪十几年了，如果孙神医是叶父的话，那他已经死了。
上官烁的脸色死灰，道：“本少主就不信世间就没有能救她的人了。”
这时候，药老从外面，快步行了过来。
上官烁见药老进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快来看看她。”
药老慌张的来到床边，抓起叶惢的手，为她把脉，越把眉头皱的越紧。
药老慌张道：“怎么和上次不一样？”药老有些莫名其妙，并紧张惶恐的看着上官烁。
上官烁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冷淡道：“说。”心已经沉入谷底。
药老听到这个字，咯噔一声，这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死气，与当年至尊听到少主的病不能治的气氛一般无二。
药老唯唯诺诺的起身，拱手对上官烁道：“少主，恐怕少夫人这次……”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上官烁把手里攥着的药丸伸出来，幽幽的看着它，道：“这药也不管用了吗？为什么上次可以，这次就不可以了。”
药老头底的更深，道：“吃下也好，可以缓解一些。上次……”他也说不太清楚，如果他不那么大意，如果他多为少夫人把几次脉，可能他会发现少夫人有所隐瞒。
药老像是想到什么，道：“可以吃下，待我行针，让少夫人清醒一会，问一下少夫人可有办法。”但是药老知道，叶惢的毒在心脉，只要病发，控制不了，就只有一个字，死。
现在的叶惢，就是控制不了的时候。
上官烁听到这里，将药丸往自己嘴里送去，而后用手捏住叶惢的下颚，这次他并不温柔，他在盛怒之中。
她定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她定然知道这次她的病不简单，她定然是不想活了，但是她没有说，没有告诉他，她将他排除在外，他很生气，她怎么能抛下他一人，让他一个人受这世间的孤苦。
他不会让她得逞，不管她在哪里，不管是上天入地，他都要向她问个究竟。
药丸顺着上官烁的嘴流出叶惢口中，这次叶惢面色难看，眉头依然紧锁，只是没有用力咬上官烁。
上官烁送完药后，依然没有离开叶惢的嘴里，只是叶惢咳了一下，才让上官烁回过神来，离开叶惢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