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第60章
第061章第60章
傅半雪在好一会儿之后才有回应,她怔愣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面前这个人好似逐渐在向她展开一幅画卷,一副名叫唐清妩的画卷。
这幅画卷太过于翩眇,太过于出尘,但是唯独的,它只向傅半雪展开。
傅半雪此刻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她擡头,轻声问道:“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唐清妩喝了两口茶水,手臂放在桌子上面,扯着下颌,她似乎很习惯这样慵懒的姿势,之后,她看了傅半雪一眼,从容道:“林家那边,现在追得紧,这两天先就在这里待着,之后我安排好了马车,至于去哪里......”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道:“就得看那个男人了。”
她说的正是那个带回来的古怪男人,那男人与其他人一句话也不说,回来之后就进了阿芙等人给他准备的房间,晚饭的时候,阿芙去那里送了饭,但听说那人也是没动一口。
“我与宁生衣,要找的是这个人,也不是这个人,准确一点,应该是他身上的一个东西。”唐清妩忽然说。
傅半雪微微拧眉:“我看宁生衣似乎也不知晓她要找的是什么。”
宁生衣在地牢深处看见这人的时候,似乎也是极为惊讶的样子,这说明她先前对此也是无所知,可若是一无所知,她又是从哪里得了消息,来找这东西的。
而且,最重要的关键是,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宁生衣要,唐清妩也要,甚至是林家人也要。
唐清妩似乎是看穿了傅半雪心里的想法,便是道:“那东西原本出自青玉阁的祖上,我以前与你说过,它与青玉阁建阁祖师江子依有几分关联,具体的名讳倒是未取,不过只知道是一滴血,你便是唤它是一滴血便是了。”
“宁生衣那人有什么用,这你得自己去问她了,不过我这里,倒是可以告诉你,我要拿它做一味药引子。”唐清妩并无隐瞒,将她的目的缓缓说了出来。
“药引子?”傅半雪有些疑惑,继而又反应过来,反问道:“你的旧疾?”
唐清妩愣了一下,旧疾,倒也算得上是吧,于是她便是点头,嗯了一声。
今晚听到的东西已然很多,足以傅半雪心中生出许多思绪,她正恍惚着,却不想下颌突然被唐清妩擡了起来,下颌处的那道伤口旁边被唐清妩冰凉的指尖碰到,傅半雪忍不住差点一哆嗦。
唐清妩看着那道伤口,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擦过药,才好得快一些。”
她放下手,看着傅半雪,擡眉,神色相较之方才似乎有些严肃:“阿雪,你可知晓,人的身上,什么地方最重要?”
傅半雪斟酌着回答:“心脉?”
心脉是人命脉所在,寻常人若是被伤了心脉,估计还等不到大夫救治,便是要九死一生了。
唐清妩摇头。
傅半雪:“头颅?”
有时候对付那些个阴尸鬼怪,若是实在找不到弱点,便是可以一剑斩下对方的头颅来,只要还是活物,这方法便是奏效的。
唐清妩仍是摇头,她盯着傅半雪下颌上面那道伤口,那道伤口是竖状的,从下颌延伸,有一些延伸到了傅半雪侧边的脸上,此时是黄昏傍晚时刻,光线昏暗瞧不见,若是换了大白天,恐怕是一眼就能看见。
唐清妩看着傅半雪:“是脸。”
傅半雪顿时愣住,脸?
唐清妩似乎很是理所当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她最重要的地方难道不是脸么?”
女子较之男子,最是在意容貌,最重要的地方是脸,也不为过。
唐清妩:“所以,你在外行走,碰见歹人脏东西,若是打不过,也得护好了自己的脸才是。”
毕竟她先是与那化蛇缠斗一番,之后又与那林家长老一番打斗,皆是出于劣势,身上大伤小伤无数,但是唯独她这张脸上还白白净净的,干净得很。
她这番歪理邪说说出来的时候,竟还一本正经,傅半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不是又在暗地里腹诽我了?”唐清妩似乎知道傅半雪在想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傅半雪:“......”
过了好一会儿,傅半雪才道;“没有。”
唐清妩轻哼一声倒也不计较傅半雪口不在心,只是之后又重复了那几句,说是让傅半雪此后一定要保护好了面容才是,一个女子,若是脸上带了上,那还不如身上多添几道其它的伤口呢。
傅半雪招架不了这样的唐清妩,于是扫了扫她周围伤势,知晓都被宁生衣上药包扎之后,便是站了起来,提出要回去了。
唐清妩走之前还拿了那瓶傅半雪抹过的药塞给她,那眼神意思就是,让她一定记得擦,若是留下半点伤疤,她估计是要拿人是问的。
傅半雪推脱不过,只好拿着药走了。
此时,别院里面已然全黑了来,外面的昏黄日光变成了一片白净冷清的月光,照撒在院落的花树上面,给花树增添上几分月色光华。
傅半雪一个人慢慢走在路上,拿着那瓶药的手不断摩挲着,今日,唐清妩已然告知了她很多事情,关于那个古怪男人,关于她自己,此前的近十年光阴,她对唐清妩所知晓的东西,仿佛都没有这两个月多一般。
她能感受到唐清妩对她逐渐放开防线,能感受到唐清妩对她的特殊,若是以前还会怀疑这是否这身为唯一的徒弟的特权,如今却不会了,她今晚已然确定了下来。
想到这里,傅半雪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由得便是面上一红,她今日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冲动,竟做出这番大胆的事情。
傅半雪将自己的手放置在脸庞上,用手上凉凉的温度缓和脸上的红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唐清妩没送傅半雪出院子,她关上门的时候,平静的脸庞便是再无掩饰,夜色下看不分明,但是透过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可以看见她染红的面庞。
她背靠门,视线有些怔忪,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那抹白净细嫩的脖颈,直到红润都染到了她的耳朵尖,她才长叹一声,疾步走过去一边的桌子上面,喝了好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