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密麻
夜幕十分,整个学校被黑夜笼罩,两栋宿舍楼已经熄灯,黑压压一片,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夏桔饿了一天,精疲力尽,嘟着嘴甩掉手里的镊子,哀怨地说:“我累了,我不干了!”
然而她嘴上是说不干,却也仅仅是丢掉了镊子。那装墙皮的垃圾桶却是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生怕又一不小心掉了又出现什么灾难后果。
“这哪儿是让人干的活,饭不让吃,觉不让睡,想放松一下也没个娱乐方式。”夏桔摊在椅子上,“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章闻司捏着镊子,将另外一块带红斑的墙块撕下来,没搭话。
夏桔看着章闻司手上的手套,顿时又来了好奇,问道:“学长,为什么每次见你都会带个手套,你不热吗?”
说着她又重新注意到那根手杖。
“还有那个棍儿,”夏桔眼神在手杖和章闻司身上来回扫动,“学长你是不是不行啊,身体有什么缺陷?”
少个特定名词缀在前头,这话的意思明显就变了。
章闻司瞥她一眼,“你不早就知道?”
夏桔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什么了?)
夜晚人在极致疲劳的状态下,会放松神经戒备,章闻司也是如此。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放下平日里的高冷范,开始跟夏桔有一句没一句地贫起来。
夏桔问:“学长,在这上学是不是好无聊啊?”
章闻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在哪儿上学都会觉得无聊。”
这还真是。
“欸,你怎么知道的……要写作业、要考试、要做一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夏桔将椅子转了一圈,胳膊支在椅背上撑着脑袋,“要是能有边学边玩,或者一直玩的学校就好了。”
章闻司意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你是什么学专业的?”夏桔问。
章闻司再怎么放松神经,对于自己的私密事情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给套走了,“你家住海边儿么?管那么宽。”
夏桔噗嗤一声笑出来,觉得这人还挺逗,至少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
“也不知道我一直不回宿舍,蓓蓓会不会出来找我,给我送点吃的什么的。”
“你想的还挺美。”章闻司顺手扔了一包东西过来,“这大晚上的谁会找你。”
夏桔看见吃的,两眼立马放光:“有吃的你不早点拿出来!”
“你也没早点说,”章闻司回得随意,“我怎么知道你要。”
夏桔拆开包装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捞起来一个就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
“怎么不会,像你这种没朋友的,肯定不理解什么叫深厚友谊。”
“新生能有什么深厚情谊。”章闻司不置可否。
夏桔切了一声,继续吃她的东西去了。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不同程度的尖叫声,在俩人这休息的片刻,一直没停。
“学长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夏桔突然问。
章闻司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这声音他耳熟。
那是狂欢的尖叫。
“没听见。”他说。
“我觉得,”夏桔上下打量着章闻司,这么明显的声音怎么可能会听不见,除非——
“学长我觉得你可能真的有点问题,建议你抽空去看一下。”
章闻司:“……”
歇了一会,得继续干活了。
夏桔也跟着章闻司站起来,跟在他身后问:“那根针什么时候还给我?”
这是夏桔这一晚上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她心心念念的针。
撕下来的红斑墙皮,被装进垃圾桶里,不一会儿就全部装满。章闻司顺手换了一个空桶拿在手上,间隙中看了眼夏桔。
这栋综合楼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建校开始就一直存在。相比那些新起的高楼,这栋显得陈旧又朴素。
怀旧的意味充斥在整栋楼里,仿佛这栋楼在,毙噩就在,当年建校的意义也还在。
现在因为红流的缘故,导致整栋墙不得已要全面清理。那些墙斑被撕下的地方,露出里面洁白的部分,与旁便的旧陈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在流逝,环境也在变化。
“想要也可以。”章闻司说,“先带我去见那个人。”
===
一晚上过去,整个办公室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大约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夏桔和章闻司精疲力尽,各歪在一处睡着了。
原本夏桔还抱怨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顾虑,等到最后困成狗的时候,愣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