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责任
尤洲最后还是没能喝到她家的鱼汤,他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他父亲病危,催他尽快回去。
严舒彤没料到他会走的那么快,快到还有两天假期,都等不及。
临走前,她去送他。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肩头,有种落日黄昏的别离凄凉。
“那,你开车慢点,路上小心。”严舒彤纵然不舍得他走,也全然没法挽留,“相信伯父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别担心。”
尤洲崩着脸没说话,把她往自己跟前带了带,满目深沉的问她:“严舒彤,你自己一个人回上海可以吗?”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担心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没问题,你快走吧,”离别的忧愁染上她的眉眼,尤洲大掌抚在她的脸颊旁,拇指帮她皱起的眉头抻平。他很想带她一起回,可是不行,她有她的家人要陪。他不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自私。
“我在公司等你回来。”他说。
“嗯,”离别在即,严舒彤没查觉到他此刻的逾矩暧昧,点着头,咬着唇道:“知道了,快走吧。”
再不走她都有点想哭了。
尤洲最后看了她眼,拉开车门,很快发动车子,风一样驶向了去往上海的高速路口。
路虎裹着路面的灰尘逐渐远离视线范围,严舒彤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一角,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尤洲,我们上海见。
回程的路上,严海见她精神恹恹,笑着打趣她:“怎么,大哥哥一走小妹妹魂就丢了?”
钓了一下午鱼俩人还处出感情来了?
严舒彤兴趣缺缺的瘫在后椅里,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大哥哥教我钓了好多鱼,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她那语气,满满的失落。
“哟,那爸爸手把手教你钓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感谢我呀?”严海听着不高兴了,疯狂吃味的说:“是爸爸技术不好?还是爸爸没他帅?”
“好好好,当然是你帅。”严舒彤朝他比着大拇指,疯狂拍马屁,“我爸最帅,是吧李叔?”她歪头问驾驶座上的人。
“是是是,”李叔是个忠厚老实人,文化水平没严海高,街坊邻居的,平时受过严家不少照顾。见到父女俩一派和谐的画面,也不禁加入其中,“你们家呀,个个都是好基因,一代生的比一代好看。”
其实严舒彤的长相随她妈妈更多一些,许是从小跳舞的缘故,母女俩身上的气质特别相像。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次回来后,她妈好像变得很忙。这两天时不时会出门一下,一去就是老半天,不知道在忙些啥。严舒彤好奇的问过两次,她妈都说是舞蹈室忙,把她的疑惑给直接打发了。
舞蹈室这么忙吗?
忙的都没有时间陪陪女儿。
剩下的两天严舒彤基本就没怎么出门,天天在家陪她爸赏花逗鸟,吟诗作对。趁着天气好,严舒彤便把自己的画板给搬到了阳台上。青春期的少女对美好的爱情充满了无限遐想,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临摹着那个人的神态面貌。
画笔勾勒,就从他的一双眉眼开始。
圆月要两个人一起看,许下的愿望才能实现。
那么尤洲,你的愿望,是自由吗?
“不要在跟我提你的自由,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身为尤家男人的担当,就不该再存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价值十几万的花瓶从楼梯一路碎到台阶,檀宫别墅里,正在爆发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役。
“你爸才刚刚脱离危险,你就不能哄他开心一下?”何子惠脖子里的青筋直冒,气的连话都说不顺了,“尤洲,你为什么就非要那么犟呢?”
尤洲手背上全是血,那是刚愤怒时候砸墙砸出来的。他身体颓然的坐在单人沙发里,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看不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眼底依然是一片死寂,“问的好,那你们可曾有为我想过?”
何子惠撇开头,根本不想听他说,也不敢听。
“丢个破烂公司到我手里,里面都快烂成蛀虫了还想要维持着表面的风光。你们尤家人怎么了?脸都是金子塑的?捏不得摔不得吗?”他的话很不客气,直接撕烂了表面的假祥和,问题直指腹地。
“尤洲。”何子惠低低的吼了他一句,表示对他话语的强烈不满。
尤洲龇着牙笑了起来,挥着满手的血,不对这个宫廷般耀眼的家存有任何希望,“哄哄他?你告诉我他需要我哄吗?咱们别自欺欺人了行吗?妈”
一声妈叫的何子惠差点崩盘。
这两天她过的犹如走钢丝,丈夫突然旧疾发作,若不是送医院送的快,怕是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父子俩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若不是有她从中拦着,这兔崽子能直接把他爸给气过去。
她怎么就生了这俩孽障,一个个都是派来折磨她的。
她强忍着即将奔涌的泪水,努力扬起头憋回去,带着颤音道:“澳菲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你哥打下来的半臂江山。你说你不管,那让谁管?”最近她越发觉得看不懂他了,以前至少还能维持着乖顺的模样,现在这是要干嘛?
造反吗?
尤洲想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面对着这一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祖宗们,他不想再伺候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原本死水的眸子开始缓缓波动,“姓尤的又不是我一个,尤应炜尤依依哪个不是野心勃勃?这傀儡董事长我当够了,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我带不动。”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何子惠在身后叫住他,“你说这种撂挑子的话,对得起你哥吗?”
呵呵,好极了,居然还有脸跟他提起他哥?
他耸着肩膀癫狂的笑,鲜血淋漓的手背抵上嘴唇,他嗜血的舔了下。血的味道刺激了他体内的暴/动因子,他歪着头,侧过身,就这么危险的看着他妈,仿佛下一秒就能吞了她。
“何子惠女士,你的谎言,到底还要遮盖到什么时候?”
“什,什么意思?”何子惠有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