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在关子悦悉心照料了几日后，冯玉身子总算好上许多，决定回京适巧汤荣赈灾的事也完成了，干脆就一路护送他们回京</p>
一路上为了不让冯玉太过舟车劳顿，费了近半个月才回到京城</p>
当一行人在离京城最近的驿站准备动身回京时，关子悦突道：“对了，大哥，你上回买给我的粉光饴，回去的路上能不能顺便买一些？”那糖带着些许参味，很对她的口味</p>
冯玉顿了下，还没开口，翻身上马的冯珏已经代他开口，“粉光饴是送日城所产，京里是没有的”</p>
“咦？”可是当初大哥说他出门时顺便买的</p>
冯玉不禁横眼瞪去，恼冯珏话多</p>
“送日城离京很远吗？”</p>
“不远，京城往西约莫三百里路”</p>
必子悦听完，不禁朝冯玉笑得贼贼的</p>
“你那是什么眼神？”</p>
“看来大哥对我动情已经很久很久了”</p>
冯玉薄薄的脸皮微微泛红，眼角余光瞥见冯珏饶富兴味地看着自己，便欲盖弥彰地喊道：“还不上车！”</p>
冯珏瞧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骑马走在车外，他隐约听见两人斗嘴，不禁扬起了笑意，却添了几分苦涩和向往</p>
当马车转进城南最热闹的大街时，冯珏远远的便瞧见有家酒楼前似乎有人在闹事，不少人围观，将马车堵得前进不得</p>
“爷，依我看，咱们还是回头绕路吧”负责驾车的止戈看了眼前头的状况，回头建议着</p>
冯玉掀开车帘，正要应声，却听见将马停在马车旁的冯珏喊了声，“三弟！”</p>
冯璇？冯玉忖着，见冯珏已经下了马，他心想冯璇那莽撞家伙八成又在街上闹事了，横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正要跟汤荣说一声，回头绕路时，听见了止戈喊道：“爷，好像是二爷呢！”</p>
“……嗄？”冯玉下了马车，前头围观的人因为冯珏而退开，露出了点缝，教他瞧见在大街上扭打成一团的正是冯璇和他家笨蛋</p>
春秋酒楼里的二楼厢房里，共有七个人，却是鸦雀无声</p>
冯玉脸色森冷地瞪着一直垂头不语的冯净，教止戈想劝也不敢开口，而另一头冯珏也是不发一语地瞧着同样低头不语的冯璇，而站在冯璇身旁的正是春秋酒楼的大掌柜冯瑜</p>
必子悦细细打量着未曾见面的冯瑜和冯璇，不禁想两家人如今竟然在街上大打出丰，恐怕想和平相处，真的是难上加难了</p>
“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良久，见冯珏不吭声，冯玉便先开口质问</p>
冯净立刻擡脸，激愤地指着冯璇道：“大哥，是他先带人砸咱们粮行的”</p>
“我听你在放屁，你要不要先说说我为什么要砸你的粮行！”冯璇清俊面容有一大片淤伤，衣衫狼狈，说起话来却满是暴戾之气</p>
“闭嘴！你凭什么砸人家粮行？”冯珏斥道</p>
冯瑜见状，赶忙出面缓颊“二弟，都是我的错，别怪三弟”</p>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冯珏拧眉问他</p>
“因为酒楼里突然缺了点青粳，所以我便想到他们粮行买个一斗先顶一下，岂料那米价却是高涨得吓人，我便空手而回，适巧三弟来了，我说起这事，三弟就……”冯瑜面貌极为俊雅，此时满脸愧疚，口吻诚恳，任谁也怪罪不了他</p>
“是啊，一个月前的青粳一斗才卖个一两银，现在却突然涨到五两，这明明就是他们粮行恶意涨价，压根没照公告价格买卖，任谁都可以砸他们粮行，我还打算去告官呢！”冯璇神色狰狞地怒道</p>
“你这没脑袋的家伙到底要我说几次，青粳从以前一直都是一斗五两银，你要是吃不起就别买，别在这儿造谣生事，我告诉你，你尽避去告官，咱们在公堂上说个分明，瞧瞧到底谁是谁非！”冯净不甘示弱地吼着，拳头握得死紧</p>
冯玉瞪去，冯净随即缩到一旁</p>
“来呀，咱们就到公堂上说分明，瞧瞧你把我打成什么样子！”</p>
“冯璇，你是没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冯珏声色俱厉地吼道</p>
“二哥，明明就是——”</p>
“谁跟你说青粳是一斗一两银的？”冯珏冷声问着</p>
冯璇眼神飘了下，随即正色道：“不是谁跟我说的，是以往咱们商行也有经手青粳，我清楚记得是一斗一两银”</p>
“好，既然你记得，那么我问你，青粳分了几种？”</p>
“……嗄？”</p>
“你又知道大哥去买的是哪一种青粳？”</p>
冯璇哪里知道青粳还分了几种，不就是一种绿色的米</p>
“青粳分三种，一般寻常青粳是一斗一两璇，中等的青粳乃是北隶青粳，皮绿内白，一斗三两银，而咱们城东冯家粮行卖的是最上等的碧绿青粳，是青中带红，产量最少，一斗五两锒，冯大掌柜尚未打理酒楼之前，也曾经在商行里经手不少买卖，自然该清楚这点，否则当年就不会跟咱们抢碧绿青粳的生意，既是如此，该跟冯璇说清楚才是，何苦教他误解，闹出今日的丑事？”冯玉慢条断理地解释，眸色慵佣懒地看向置身事外的冯瑜</p>
冯瑜苦笑了下，愧疚更深地说：“确实，冯大当家说的极对，是我一时忘了，竟无故惹出这祸端，二弟，别怪三弟，全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p>
冯珏侧目睨去，思绪转着，尚未开口，冯璇已经抢白</p>
“二哥，不关大哥的事，这祸是我闯的，全都算在我头上”</p>
“成，去道歉”</p>
冯璇怒声吼道：“我为什么要道歉？他把我打成这样！”</p>
“是啊，道歉有什么用，倒不如将我家粮行里的损失算一算，看要如何花钱消灾”冯玉说着，已经起身，拉起了关子悦准备离开</p>
“大哥，那可难算了，他带人砸了粮行里所有的米粮”冯净恼怒说着</p>
冯玉淡淡看向冯珏，“冯珏，咱们去了趟昆阳，昆阳有多惨你也是知情的，京城再富庶，也禁不起如此糟踢米粮”</p>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想教训我二哥！”冯璇怒火中烧，逼近冯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