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二十一章阴魂不散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放晴,明澄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一轮艳阳自东方缓缓升起。
今天是周末,女儿和乔木窝在房间里睡懒觉,陈墨早早地就起来了,准备出去买早餐。
可他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路子言。
他怎么在这儿难道顾盛酌也来了陈墨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偏偏此时右眼皮还特别配合的跳了两下,因此心中变得越发的不安定。
他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又要来干什么陈墨本想无视路子言绕过他径自往前走,可他刚挪动了下脚步,
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陈墨”
"路子言很明显是有话要同他说,可陈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再听到和顾盛酌有关的人和事了。
“你放开我!”陈墨挣扎着,情绪异常激动:“他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他才会放过我"
“陈墨,你冷静一点。”路子言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打算,他试图劝服他:“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可以吗"陈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冷的勾了勾唇:“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路子言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决定把那个残忍的真相说了出来。
“总裁他他快死了。”陈墨呼吸一窒,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路子言继续说道:“昨天半夜,他为了来见你一眼,拖着病重的身体-一个人跑了出来,等我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雨中晕倒了。”
"回来之后就一直发烧,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沉吟片刻,路子言看着陈墨,继续说道:“陈墨,我知道你已经不爱他了,但是你就看在他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他,去见他一面吧。”思绪还停留在路子言刚刚告诉他顾盛酌快死了的时候。
半晌,他才嗫嚅着嘴唇喃喃问道:“他,他不是已经好了吗"路子言很轻的笑了下:“没有,那是总裁不想让你愧疚,故意那样说的,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好。”
“他这个一个多月来,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陈墨,你去看看他好吗,就看一眼。”路子言以为陈墨知道了这些,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答应自己的,没想到事实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短暂的惊讶过后陈墨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礼貌的笑了笑,异常冷静的开口:“我不会去看他的,从今往后他是生是死与我已无任何关系。”
这次换路子言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善良的陈墨嘴里说出来的。
“据我所知,当初撞向我们的那辆车的司机是阮清的父亲,想来他应该是为了给他儿子报仇吧",陈墨接着说道:“如果不是顾盛酌当初不相信我,认定了我就是杀害阮清的凶手,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送进了监狱,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所以,你也不必道德绑架我,我也不会愧疚,因为顾盛酌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有时间来这儿劝我去看他,还不如赶快回去劝他早些离开来的实际些。”
顾盛酌刚出车祸那会儿,陈墨的确是有过愧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再加上他离开顾盛酌之后慢慢的都想明白了。
他不欠他的,他为什么要愧疚。要说亏欠,其实应该是顾盛酌欠他的才对。
他欠他的,就算是他死了也还不起。陈墨的话让路子言哑口无言,因为陈墨说的都是实话,他无从辩驳。757350405
顾盛酌曾经是怎么伤害陈墨的,他这个旁观者看的是一清二楚。
想起顾盛酌曾经的所作所为,他瞬间就没了强求陈墨的立场,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一上午,乔木总觉得陈墨有点儿不太对劲,好像有心事似的。
中午吃完饭,乔母抱着孙女回房间午睡,陈墨在厨房洗碗,他很明显的心不在焉,一个碗已经洗了将近有十分钟了。
“再洗下去,这个碗就要被你洗烂了。”陈墨回过神来,乔木刚好走到他旁边,他用肘关节碰了碰陈墨,问道:“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上午看起来都闷闷不乐的,就连午饭也没吃几口。”陈墨也没打算瞒他,索性把碗放回洗碗池里,叹了口气,如实把原因告诉了他,包括上午路子言跟他说的那些话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乔木。
“阿木,你说,他既然已经放了我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的再追过来”
“这还不简单,他摆明了是想见你最后一眼。”陈墨低下头,双手撑在洗碗池边缘,整个人被痛苦所笼罩:“可我一点都不想见他,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我不要再看见他那张脸,更不想再想起以前的噩梦。”
“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他当初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可曾管过我的死活"那段记忆成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使后来他拼命的治愈自己,即使他现在过上了安宁幸福的日子,一到晚上还是梦到在监狱里的种种,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乔木又何尝不知他心里的痛苦,他揽住陈墨肩膀,轻声安慰他:“别怕,他已经伤害不了你了,他变成今天这样是他活该,是他的报应,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他来任他来,我们不要理他就是了。"
“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陈墨只祈祷顾盛酌可以快点离开,不然他在镇,上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总搅的他心神不宁。
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陈墨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他以为顾盛酌已经离开了。
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他以为罢了。那天下午他下班回家,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走到一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陈墨终于忍无可忍的停了下来:“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甚至都没回头,从始至终只留给顾盛酌一个决绝冷酷的背影。
看到陈墨停下脚步,顾盛酌面色一喜,可那抹虚弱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在听到陈墨不耐烦的语气之后便又尷尬的僵在了唇边。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同陈墨说,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为他明白,不管他说什么,陈墨都不想再听了。一想到这儿,胸口又开始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饶是他拼命压抑,还是有一两声咳嗽声从唇边溢了出来,面色也较之前更加苍白陈墨并没有因此就同情他,他依旧头也不回的说道:“顾盛酌,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了,我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越剧烈,顾盛酌快要站不住,他紧紧的抓着胸口,有气无力的声音明显的开始慌乱:“对不起墨墨,我,我没想要打扰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想再好好看看你。”喘息声越来越剧烈,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拼尽全力才把这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整。好一个不想打扰你,陈墨冷笑了声,继续残忍的开口:“可你难道不知道吗,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打扰。”
“如果你不离开的话,那就只有我离开了。"
“别"顾盛酌急忙出声制止,”你不用离开,我会走的,我马上就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胸口的疼牵扯到了五脏六腑,他感觉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
他用所剩不多的清醒依依不舍的凝望老鄶东墨的背影,哪怕这样只会让他更疼,他却还是饮鸩止渴般的不愿移开目光。
他深知留给他的日子不多了,所以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可陈墨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似乎--秒钟都不愿意和顾盛酌单独相处,一如刚开始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条小巷。
他跑的很快,仿佛身后有急于把他吞噬掉的洪水猛兽。
出了巷口,陈墨才终于停了下来,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不停的喘着气。缓了会儿,脑海里又情不自禁的想到路子言前两天跟他说的话。
他说,顾盛酌快死了。而且,刚刚听顾盛酌说话的语气似乎真的病的很严重。,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陈墨既然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就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这样他会一辈子感到良心不安的。哪怕那个人是顾盛酌。a7027241
他救他,不是愧疚,更不是什么爱情,时至今日,他对顾盛酌早就没有爱了,爱顾盛酌这件事会让他觉得恶心。挣扎了半晌,陈墨没好气的哎呀了声,最终还是返回了巷子里。
顾盛酌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顾氏总裁此刻却狼狈的像一一个过街老鼠。药瓶里的白色药片倒了一地,情况危急,陈墨顾不上看瓶身上的说明书,胡乱捡了四五颗,一股脑儿的全喂进了顾盛酌嘴里。
“阿木,你说,他既然已经放了我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的再追过来”
“这还不简单,他摆明了是想见你最后一眼。”陈墨低下头,双手撑在洗碗池边缘,整个人被痛苦所笼罩:“可我一点都不想见他,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我不要再看见他那张脸,更不想再想起以前的噩梦。”
“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他当初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可曾管过我的死活"那段记忆成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使后来他拼命的治愈自己,即使他现在过上了安宁幸福的日子,一到晚上还是梦到在监狱里的种种,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乔木又何尝不知他心里的痛苦,他揽住陈墨肩膀,轻声安慰他:“别怕,他已经伤害不了你了,他变成今天这样是他活该,是他的报应,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他来任他来,我们不要理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