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关家往事
第75章关家往事钟引浊亲自杀了自己亲生的一对孪生子女?听赵恒瑞这么一说,张康不由得心生疑惑,问道:“当年审判他的卷宗可还在?”
“大清朝都没了,我也赋闲在家,哪还有什么卷宗。”赵恒瑞道:“但钟引浊残杀亲生子女一事,确实是真有其事。后来也不知道那个畜生用了什么诡秘手法,竟然从大牢里逃了出去。尔后不久,市井中便谣传四起,说县衙为了镇邪保桥,把关家一对孪生子女抓去打生桩,双双活埋在桥底下。为了肃正视听,当时我还特意出过澄清布告。奈何百姓蒙昧,宁信鬼神,不信国法。”
顿言片刻,赵恒瑞又感慨万端地说:“当时,我甚至有想过把那座刚刚修好的石桥拆掉,让百姓瞧瞧那桥底下到底有没有活埋娃娃,以保县衙的清正。可一想到那工程耗资巨大,劳民伤财之事,做不得。这事便不了了之。”
“照你这么讲,是钟引浊逃狱之后四处撒播谣言,说县衙抓了他一对龙凤子女打生桩?”张康问道。
赵恒瑞不置可否地说:“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那么做无非就是想混淆视听,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冤屈者。博人同情,反将县衙置于众矢之地。”
“那他为什么要残杀自己的亲生子女?”张康不断地追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赵恒瑞回忆道:“他的夫人关氏,起初为满清贵族瓜尔佳氏,朝廷里有人,手里又有钱,他自然对关氏俯首帖耳。但好日子不长,后来清廷日渐衰落,瓜尔佳氏的贵族特权也没了,为了避难,甚至改为了关氏。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之下,他哪能心甘情愿地给关氏做牛做马。”
“就算不想给关氏做牛做马,那也犯不着把一对龙凤女子杀掉。”
“这便是那畜生的可恨之处。”赵恒瑞痛忆道:“当年,那个畜生为了逼关氏把房契、地契交出来,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他眼里,子女不随他姓钟,便不算是他钟家的人,杀掉也无关痛痒。那两个孩子被残杀之后,关氏因此而悲绝不已,最终带着其余家人以吞砒霜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么说来,那个钟引浊还真是该死。”
“张师傅,我看你好像对关家那桩往事颇感兴趣。”赵恒瑞波澜不惊地望着张康,反问道:“难道时下的厉鬼索命案跟关家有所牵连?”
“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想那么多。”
张康不假思索地回笑着,仿佛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
等赵恒瑞拜别回家之后,张康这才缓缓地流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相信哪个版本的关家往事。
在他看来,这事很重要。
如果关家那对龙凤子女真的是被活埋在乌石桥下,还有那个钟引浊也是含冤入狱,然后再越狱。那今天这系列命案,则极有可能是那个钟引浊干的。这可是家破人亡、不共戴天的大仇,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倘若如赵恒瑞所说,用关家子女打生桩的事只是谣传,那这事则另当别论。
张康凝望着在石桥上站岗的丁老二,喊道:“丁老二,刚才我跟赵恒瑞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当年你也是县衙里的一狱卒,应该没少鞭打钟引浊。你跟我说句实话,当年你们县衙到底有没有抓人打生桩?”
“赵恒瑞不是已经说了么,都是没影的事儿。”丁老二坐在桥栏上,低头拨着手里的罗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张康顿时就明白了,这家伙一定是在说谎。
以丁老二这个大鬼烟的劣性,如果不是心虚,他早就趁着这个机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哪会乖乖地待在阴气森森的石桥上。
第二天清早。
张康跟丁老二一起回警署汇报案情进展,当他自信十足地跟谢牧之说已经锁定疑凶的时候,丁老二愣成了懵逼模样。
丁老二问道:“你啥时候锁定凶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康理都没有理会这个大烟鬼。
他对静等下文的谢牧之说:“昨晚上在乌石桥蹲守一夜,虽然让凶手给侥幸逃了,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最少揭开了一些迷团。”
“哦?说来听听。”谢牧之满怀期待地望着张康。
张康道:“所谓的厉鬼索命,其实是利用木偶、纸扎人、白骨爪等东西欲盖弥彰。真正的凶手,可能跟去年陷我入狱的人是同一个人。此人出身鲁班门,并且修习过鲁班门的厌胜术,尤其擅长木偶养魂、托亲引梦等邪招。”
“是什么人?”谢牧之惊问。
张康恨恨地回道:“此人就是十多年前从县衙大牢逃出去的那个钟引浊,他利用邪术改头换面,并化名为金强,一直住在西郊那边。”
“西郊,金强?”谢牧之仔细地想了想,蓦然失色:“那就不是县里有名的金木匠吗?前两年我家修建宅子的时候,请的就是他。他那人的脾气虽然有点古怪,但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怕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会是钟引浊。”
张康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钟引浊(鐘引濁),这三个字各砍掉一半,再稍微拼凑变化一下,是不是金强(金強)?”
闻言,众人骇然大惊,个个无话可说。
张康要是不说的话,还真的没人注意到这个恐怖的细节。谁能想到,曾经的越狱重犯,居然化身木匠活跃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张康又继续道:“众所周知,钟引浊曾是城东关家的赘婿。而城东关家当年是怎么家破人亡的?相信你们都有所耳闻。昨晚我跟前知县赵恒瑞聊过,他拒不承认当年曾抓关家童子打生桩的事。但是,打生桩那件事到底有没有真实地发生过,在场的某人应该心知肚明,不需要我多讲。”
说着,张康把目光转移到了丁老二身上。
丁老二顿时急了,躁动不安地回道:“你看我干什么?我……”
“你什么你?”谢牧之一巴掌拍在丁老二的脑袋上,狠铁不成钢地骂道:“说人话!把真相吐出来。当年你虽是赵恒瑞手下的一个小卒子,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跟着谁混饭吃。你小子想往哪边倒?小心我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