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十四章
卫景书对上她眼波流转的双眸,下意识滚动喉头,心绪也随着这滚动越来越大。
“敦伦之礼是什么?我只知成婚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亲。”
叶婳祎掰着手指,认真一个个数起来,烛火摇曳,映照出她明艳动人的侧脸,也将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新嫁娘的娇羞。
卫景书偏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轻轻上下翻动,认真皱鼻思索的模样,嘴角眉眼不自觉上扬,心里暖意一瞬蔓延四肢百骸,一如当年她弱小的身躯,笨拙举起高大的伞,替他遮挡伤痛。
“敦伦之礼就是....。”
他顿住,略微沉吟片刻,抬手慢慢伸向她,叶婳祎本来杏眼圆睁,好奇等他解释,没成想卫景书直接“动手”,吓得她一机灵,慌乱向旁挪了挪,磕磕巴巴开口。
“你...你要做什么?”
“我有名字。”
“卫....卫景书,你要做什么?”
“不相熟的人才叫我名字。”
什...什么?他到底想表达何意?为什么每回答一个问题,他就靠近一些,开始只是手,现在整个人都向她慢慢靠近。
今日卫景书看起来和往日不太一样,尤其是那双眼中泛着的光,不在清澈无尘,炙热的能将人融化,只一眼就让她浑身每个神经都叫嚣着,危险!
“景....景书,景书行了吧!”
“我们已经成婚了。”
卫景书见她紧张的不断向后退,双手抵在胸前,楚楚动人,心里暗叹,是不是太快了,毕竟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自己没陪在她身边,而是魏宁安。
所以当他收到叶谦的信,说她不日到元安,让他们快些成亲,卫景书的心里是欣喜的。
他可以在任何事上光明磊落,唯独为她,他愿做小人。他如此迫切成婚,是因为自己不在像幼时,能猜透她的心思,怕那人早已渗进她心中,所以他一刻不犹豫,先下手为强,就算如此做非君子所为。
一辈子很长,他会徐徐而来,住进她心中。
“小....小夫君!”
叶婳祎感到身后的冰凉,知道已无路可退,卫景书俊逸的面庞,近在咫尺,他低沉的喘息声,在耳边,喷薄而出的热气,在面前,不断拂过,竟让她有些晕眩。
她紧贴墙壁,咬紧贝齿,压低声音,颤声喊着。
卫景书玩味一笑,在任何人眼中,他应该都是行事作风正派,学子们争相效仿之人,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坏。
“我已经不小了。”
他倾身靠前,几乎整个人都快压在她身上。
叶婳祎实在无路可退,双手无助抵在他胸前,保留这最后一点距离,眼见这最后距离也保不住,急的眼底立时泛起水雾,委屈小声哭喊。
“那...那到底要叫你什么。”
“叫夫君。”
得到答案,叶婳祎赶紧连连喊了好几声,因为此时她和卫景书的距离已经到了鼻尖对鼻尖,彼此的呼吸心跳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只要稍稍再向前倾身一下,便能碰到自己的唇瓣。
“夫君!夫君!夫君!!”
她以为自己已经喊了,他总会起身离开,结果卫景书又抬起了手,一拉一松,帐幔坠下落,遮住烛光,床榻内立马一片昏暗。
突然暗下的光线,让叶婳祎紧张轻颤不止,她觉的自己心随时都能破胸而出,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平,只能本能紧闭双眼,一副待宰小鸡模样。
卫景书垂手,看到她一副视死如归赴战场的神情,无奈苦笑。
“你习惯睡里头,还是外头。”
“哎?”
气氛正紧张,卫景书这冷不丁转换,让叶婳祎三魂七魄还没来得及回神。
卫景书抿嘴,扬眉,眼神询问。
叶婳祎木讷吸吸鼻子,回道。
“外...外头。”
睡外头,有事她还能跑。
若是元安的娘子们知道,叶大娘子和卫侍郎的洞房花烛,没想着和夫君缱绻恩爱,而是逃跑,估计会被所有人群起围攻,“身在福中不知福”。
卫景书动了下,她吓得立马又闭眼,其实她知道卫景书要做什么,但....但就像之前说的,太快了,总觉得少了什么。
不过这次她想错了,卫景书抬手动了下,是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那以后你睡外头,我先去沐浴。”
卫景书起身,叶婳祎没敢动,一直紧贴着墙,直到听到开门关门声,脚步声渐行渐远,才长吁口气,脱力的直接趴在被子上。
她抬手轻柔滚烫的脸颊,暗骂:“叶婳祎,瞧你那点出息,卫景书是豺狼虎豹吗?怂包,你怎么一见他就怂,腰杆挺直,大都尉府家的郎君你都照揍不误。”
不过.....,那个敦伦之礼是什么,成婚有些仓促,那些个新婚夜该注意的事宜,都是喜婆也只草草说了一遍,她听得羞羞答答,也没记住多少。
但是这最后一步始终还是要做的,可此时她真的内心忐忑,要不和卫景书商量下,这事能不能延后?等他们彼此在熟悉熟悉?
啊呸,叶婳祎,你一个娘子,怎么能和郎君说这种事,不妥不妥!她躺在床上晃动发上的步摇,听着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心里烦闷无比。
门外,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开门声,叶婳祎赶紧一个翻身快速蒙头装睡,脚步声朝着床榻走来,她只敢小声喘息,幔帐掀开,烛光照在她脸上,没一会似是被什么挡住。
那是卫景书站在床头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