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第272章
看着孙悟空护住唐三藏拼命往后退的模样，老僧人无奈地摇头轻笑：“我从来没有做过危害到唐三藏的事情，悟空你又何必害怕我？”
孙悟空动作一顿，回忆从前，老僧人确实从未害过他们。
可那又怎样？
孙悟空依旧不信，他死死护着唐三藏：“如来佛祖为师父做的可远比你要多，他嘴上也说着是为了师傅，可现在又如何？他不照样违背了师父本人的意愿，强行让师父回忆从前。”
“你们话中所谓的没有造成威胁，和我们心中所想的不同。眼下我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我绝对不会将师父交出来，你若真是为我师父好，那便请你离远一些吧。”
孙悟空单手握住金箍棒，一眼看过去，他似乎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击退眼前的老僧人，正如他当年独自单挑天庭的神仙，但如果仔细看去，就能看出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完全是在强迫自己镇定起来，只为了能有喝退老僧人的一丝可能。
老僧人当然能看出孙悟空的虚张声势。
他望向孙悟空的眼神愈发和蔼。
对上孙悟空的目光后，他突然伸出右手指了指天上：“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不必战战兢兢地害怕我，别人或许不知道你那位师祖的偏心，但我却明白他绝无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向灭亡。当年的通天是这样，如今被通天偏宠的你也是这样。”
孙悟空惊疑不定地瞪大眼睛：“你……”
如果不是天幕就聚焦在他们身上，孙悟空绝对要将老僧人的身份问个清楚。
但有了这句话，孙悟空却真真实实地冷静了下来。
认识道祖且知道道祖性格的人，但凡真的想对他下手，他早就和唐三藏一起去地府投胎，又何必磨蹭到现在。
孙悟空放下护住唐三藏的左手，他斩钉截铁地问：“你打算如何祝我师父度过此难？”
老僧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孙悟空的话，他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只见他慢悠悠地背过身，遥遥看着远处的灵山：“孙悟空，你和唐三藏对于如今的凡人而言，和普通神佛是不同的。你们一人出自道门，一人出自佛门，却并不曾被己方所接受。真正来讲，你们的立场更多是站在人族这一方面。”
“正因为如此，佛门才会想着用十世转世的方法让金蝉子的改变主意，让你陪伴金蝉子走这一趟。”
“可是计划了那么久，你们走到灵山脚下。但你们的偏向却依旧没有改变，只能说更加精进。”
“如果按照这条路走下去，等你们结束一切事情后，唐三藏照样无法融入灵山，你也无法像你那些师兄一样进入天庭。”
老僧人绕来绕去说了一大堆，孙悟空虽然中途有所感悟，却没能真正抓住他的意思。
孙悟空犹豫地开口：“你是劝我及早做出改变？”
“不对。”孙悟空反驳了自己的话，“比起劝说，你的语气更像是赞叹。”
老僧人露出开怀大笑，他没有给孙悟空答案，而是一甩袖子将孙悟空的魂魄打出，然后扔进了唐三藏的“梦”中。
满心诧异的孙悟空，清醒的最后一刻听到老僧人说。
“大唐那边已经开始为你选址见观，孙悟空，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天幕底下再也看不见老僧人的身影，留下的唯有昏迷过去的孙悟空和唐三藏，以及包裹在阴阳鱼外面的又一层屏障。
老僧人离开地灵县之后，径直去了三十六重天。
在紫霄宫门口，他遇到了孙悟空好久没有见到的太清。
太清对着老僧人遥遥一拜，然后快步离开此处。
鸿钧还没有见到人影，就听到了老僧人的调侃：“时移势迁，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在关心三教事物的同时，却也能抽出大把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只不过有了太上老君之后，他学会了将事情全部扔给太上老，也不知道太上老君得知他如此得空会是什么想法。”
鸿钧头都没擡，他遥遥看着通天的方向：“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圣人少掺和人间的事情，对谁而言都好。而且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掺和人间的事情，他不是早混到了唐王身旁，想要替孙悟空选一个好位置吗？”
老僧人坐到了鸿钧面前的蒲团上。
鸿钧收回视线：“天道，这一次还是你技高一筹。任谁也没想到，你在不知道你我二人能不能融合之前，就已经开始为人族精打细算，凭空变化出了这个身份，甚至在人间度过了几十年。”
老僧人稀奇地看着鸿钧：“你真的没有猜到吗？我以为你早就在车迟国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只是看着我的行为对通天以及孙悟空没有影响，才任由我自己发挥。”
老僧人当初分出的三道力量，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是凑巧孕育出来的。
但已经掌控天道一半力量的鸿钧，绝对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三道力量，只有道门和佛门的被神佛拥有。
剩下的天道之力早就融入世间，那是对人族的祝福，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残缺力量。
鸿钧没有搭话。
他确实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并不当回事。
比如老僧人方才说的，没有威胁到通天，他又何必去管？
早在鸿钧开始触摸到天道时，他就渐渐失去了应有的感情。
如今剩下的，唯有当初情感最深厚的通天，以及爱屋及乌的孙悟空。
满室寂静，老僧人的声音在不知道多久之后再次响起：“如今的发展倒是比我们原本预估的要好上千百倍。果然唐三藏和孙悟空没有成为灵山佛陀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成了佛陀，佛道之间又会平衡。如同曾经的龙凤大劫、巫妖大战、封神之战，其余的生灵在他们的威慑之下勉强度日，殚精竭虑只求能找到一条生路。连量劫也会死死盯着他们，最终只能导致生灵涂炭。”
“他们坚持己见，没有选择变成‘无欲无求’的佛陀。佛道虽然表面看上去也很平衡，但实际上他们中间早已出现了裂痕。”
“如来打算一统佛门；弥勒佛打算取而代之；燃灯古佛也在暗处盯着，时不时搅一趟浑水。”
“玉帝妄图所有神仙都听令于他；拥有实权、实力高于玉帝的天尊们有各自的小心思；封神榜上的神仙，不知道该偏向天庭还是截教；截教新进天庭的小家伙们，则是打算暗地里撕开一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