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再相遇
安沙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就跟着陶特·巴德离开了。
安沙并非毫无戒心,只是她本能地能嗅到他身上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恶意。
信任他,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更可况,她也对尤利·欧文的情况十分挂心,只是一直不知道要如何找到他。
去警察署问也毫无下文,只是被人当作前来打听情报的记者给撵了出去。
现在有人来主动告知他的消息,对安沙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他现在情况还好吗?”安沙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
“这就要看你指哪一方面了。”
陶特看她一眼,心下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回答:“如果是生理方面,很幸运的是他恢复得不错,除了连起身都需要让人帮忙之外,活得挺好的。”
说着,陶特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低沉下来,“而如果是指心理方面。”
“小姐,你比我更能知道他究竟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
安沙缩了缩,不敢再问了。
她当然明白自己这是徒劳的问答。
尤利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可能停止怨恨?怎么可能停止悲伤和恸哭?
她给与了他如此疼痛,居然还想着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
想到这儿,安沙不禁握拳,想要狠狠给自己来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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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要面对的,不管是多么强烈的非难也好,多么怨恨的眼神也好。
站在病房门前的安沙咬咬牙,下定决心拧开了房门开关。
映入眼帘的是被白色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尤利·欧文。
他的眼眶深陷,面色呈现出清灰的色调,眼神空洞没有聚焦点,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堵白色墙壁。
陶特喊他的名字,说:“安沙·皮特曼来了,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就说吧。”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病房,不忘合上门,给他们两个人的谈话留出一些空间。
“尤利,你想说什么?”安沙忐忑不安地走近尤利。
她不害怕尤利突然暴起要让自己偿命,但是却害怕他哭,怕见到他眼底的悲哀。
但是她预想中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
尤利的眼神很平和,想是已经想通了一样,几乎可以说是态度温和。
尤利说:“塞斯死了。”
安沙记得他喊过的名字,不无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杀了他,你尽情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而尤利显然不是想听这个,他摇了摇头。
“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问题,是‘蜘蛛’,”
“你不做出选择,就是他来选择,没有你,我不可能活下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尤利问:“我没想到你能够逃出来,是他放你走的吗?”
安沙点点头,苦笑道:“就像你说的一样,最终选择权总在他手上。”
“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抓走你。”
安沙对此的回应只是用食指抵住嘴唇,摇头道:“别问了,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理由。”
“这也是他的命令?”
安沙笑起来,“你知道的。”
“他能够做到这样。”
“哪怕离开了他,我仍然忍不住对他服从。”
尤利沉默了半响,然后问:“你比我更需要医生,你知道的对吧?”
“是的,所以我正在吃药,也每个星期见一次我的心理医生。”
安沙说:“我只能说情况正在变好吧。”
“或许在不久之后,我就能够重新回复正常了。”
安沙看出来尤利叫自己过来并不是出于想聊这种话题的原因,他担忧的是更深层次的事物。
安沙严肃地发问:“所以,你真正想要对我说什么呢?尤利。”
这似乎是一个很令人为难的问题。
尤利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后又睁开眼,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