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发热
“我的母亲,她闻不到我的味道,她说我就像一张白纸、或者没有味道的风。”
安沙斟酌着,想着要怎么解释给飞坦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寻常。
“我却能闻到她的气味,荷叶一样的清香……”
“那是我小时候唯一能够接受的气味。”
安沙静默了,似乎是在追想。
半响后,她抬起头来直视飞坦的眼睛,说:“大人,我想念她了,想念我的妹妹,想念我的工作和同事。”
“我想知道您是否真的会信守承诺,放我回去。”
飞坦笑笑,握上安沙的手腕,感受到温热和上面纱布的粗糙质感。
飞坦说:“这不取决于我,而是你自己。”
“如果你能够按照约定完成翻译工作,那我也会按照约定让你离开。”
他轻微用力捏紧,就看见有红色从内里渗出来,“不需要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我。”
“很多时候我喜欢虐杀人,但是我也讲信用。”
飞坦挑眉,以一种轻松的语调说道:“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我会怎么对待你,而是你要如何才能够在一个月内做到你的诺言。”
安沙抿起唇,打算默默忍耐下这种轻微的刺痛,一时间没有说话。
“行了,你的包扎手法一塌糊涂,再按这样下去捆几天,手和手臂都不用要了。”
飞坦站起来,做了个眼神,示意安沙走到沙发那边去。
“在那里坐好,我重新给你包扎一遍。”
安沙兀自腹诽他的阴晴不定。
明明能够好好说出来的事情,非要又搞得我伤口裂开,这样才是好不来哦。
药材的味道一向能够让人镇定下来,感到安心。
安沙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能够看见飞坦在自己面前蹲下,手法专业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他看上去像是精通疗伤的行家。
清创、放药、捆扎纱布一气呵成。
期间,药粉的灼烧感让安沙颤抖起来,几度忍不住痛呼出声,但是都被他一眼给瞪了回去。
“别叫出声来,吵。”飞坦说。
“只是一点点痛,就给我忍回去。”
安沙只能脸色煞白地点头,“我努力做到。”
好不容易处理好旧伤,时间已经晚了,该要到睡觉的时候了。
安沙没有自己的房间、没有床,只有一张棉被在客厅地上铺成的简陋的睡觉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躲开伤口躺在上面,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地板的寒冷和咯人。
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多,她感到深刻的疲惫,只想尽快休息,明天再加快速度进行翻译。
但是,毒的副作用还是有的,哪怕那是微毒,不可能说吐出来了就完全没事了。
午夜,这一副作用终于显现出来。
安沙是在高热中醒来的。
她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像是在睡梦中被谁用被子捂住用力打过了一样。
疼痛和身体高热交织在一起,让她发出“嘶嘶“的忍耐声,间或拌以咳嗽。
安沙捂住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太大声音,怕惊动了房间内的飞坦。
他一开始的警告——“不准吵,否则就杀了你。“还记忆犹新。
她可不想再被那冷酷的眼神盯着看。
但是事与愿违,飞坦的听觉灵敏得连蚊子飞过客厅的声音都能听见,更遑论安沙发出的响声。
所以他醒了,打开门走出去,正看见安沙往厨房走。
“你在干什么?“飞坦叫住安沙,细长的眼睛眯起,看上去整个人十分危险。
安沙被吓了一跳,带着些许尴尬地转过头,说:“大人,我口渴得不行,想要去厨房找点水喝。“
飞坦的说话声音变得低沉,“我说过什么了?“
安沙有点悚然,看着面前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肃杀,心中不断地在回溯自己哪里做错了。
或许是因为动静太大了,吵到他睡觉了?身体出现问题没有及时汇报?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不能这么做了。“
总之先低下头来认错就对了。
闻言,飞坦的气息可见地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比较凝重。
他招手让安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