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夜斗
第127章夜斗
众人呐喊震天价响,抖落满树的雪花,杀气盎然肃杀更比那霜雪,手中兵刃挥舞,一齐围攻而上。只见武迟丝毫不惧,安然磐石,待得众人逼近不过一步距离的生死危机时刻,踏步弓腿迅速在地上弧形扫过,瞬间激起一层雪幕;手横挥刀起风,那雪晶飞溅而出,直打那最前沿敌人的双眼,距离甚近,飞激甚迅,退无可退挡无可挡。
眼前突然得被一层白色笼罩,只听他们惨叫一声,不自觉抬手来挡,身形一顿,那后面的人来不及撤力止步,都撞了上去。
武迟借机猱身而上,右手持刀左手内缩成拳,左突右冲,手起刀落,所过之处只听几声闷哼,人已倒下。毕竟不是庸俗之辈,他们很快就调整状态,眼前黑幕重重刀光剑影,武迟骤然止步,缩腹倒吸,其身有如后拉,倒退而出,凌空一个翻身,跃出包围圈。
只一个回合,七八个汉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四五个汉子强咬着牙半跪而起,武迟全身而退,丝毫未损。许默忠见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赞道:“好俊的功夫。”他还不打算出手,比较老了,费气力的事情是不愿去做了。
众人首攻受挫,然则锐气不减,盛气凌人。那虬髯大汉大喝道:“我看倒像一只兔子,蹦来蹦去。看招!”说着就将手中流星锤直甩而出,另有四五人提刀疾步从旁相攻。
武迟换至左手卧刀,直迎而上,一晃眼人已欺近到流星锤前,忽的矮身向侧一闪,五指张开如簸箕,运力其间,硬生生握住直飞而来的流星锤,横甩而出,铁链斜飞,反倒扫中右侧提刀而来的人;还未完,有一把抓住铁链,猛然踏步掣肘回拉,一下把那虬髯汉子拉了个趔趄,又运力拉回,那虬髯汉子脚步未稳无从发力,直被武迟拉至身前,冲散从左侧攻来的三人,一刀架在虬髯汉子脖颈上,冷然道:“你已死了。”松手摔他落地。
那虬髯汉子爬将起来,恼羞成怒道:“娘的,你他妈玩儿老子呢。”捏拳弓背暴喝一声,衣服被震裂,整个身子似都庞大了一圈儿,隐隐然有赤芒附着其上。
许默忠从旁解说道:“霸体神功,比之金钟罩铁布衫更深一层境界,练至十层,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无人能敌。”
武迟道:“无人能敌?”将木刀插会后腰,双臂半张开曲肘,举拳在头如牛角状。
许默忠道:“这是南山排的‘气冲牛斗’拳,以硬碰硬,以刚对刚。”
虬髯汉子鼓气全身肌肉,道:“老子掰断你的牛角!”说着就马步抱了上去。
武迟把背弯了双拳齐出,果真有如蛮牛冲撞一般。虬髯汉子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武迟双手,蔑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吧!”想掰断武迟双臂。
武迟双腿离地,并脚踹中虬髯汉子的根子,疼得他一下面目惨白无色,手上自然使不出来立起来了。
武迟淡淡道:“不够硬。”虬髯汉子双眼泛白躺在地上,已口吐白沫了。
一面目猥琐的汉子悄无声息递过来一只手,笑道:“小兄弟你手段够毒辣的。”临近之后突然张开,爆射出无数暗器。
武迟身子后仰贴地,头顶着地而脚向上踢出去,踢中那人的手腕,手中暗器向上抛撒。又一只脚鸳鸯踢腿。那面目猥琐的汉子腹部中脚,哀叫一声飞入人群中。
那暗器因爆射开来的时候向上抛了一段距离,因此有数发暗器反而是飞射到了他们自己人,一时间慌乱无比。
武迟疾冲而上,一瞬间用出二十中不同的门派招数,刀枪剑戟拳脚棍棒不一而足,这些人才应付完暗器,又慌忙招架武迟的攻击,又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得手之后并不恋战,立刻倒射而出,不让他们以人数优势将自己包围住,以免形成困兽犹斗的不利局面。
许默忠看着武迟这一打一退的闪电战术,顷刻间已经打到一大片自己的人,他目光如炬,看得清武迟几乎只要一出手就必然是击中其空门,攻击又快又准有狠,果不负第一杀手之名。
虽然他功夫杂乱,但那刀法确确已斟入佳境,更加确信他就是半边坡的蒙面人。
在这么打下去,武迟只会把这些人全都打趴下,到那时候就是许默忠一个光棍司令,他可不想这样,这些人可都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他可舍不得,于是开口道:“你们以退为进,化攻为守,只困住他。”
许默忠一甩手,人已直冲而上。武迟刚准备闪躲,奈何四面八方均是绝境,面庞感到一股劲风逼面而来,肩膀刚动,胸口中了一拳,脚下退了半步。
不过在中拳的同时,他也打出了一拳,不过因为手臂不够长,又因为退了半步,这一拳并未打中许默忠。
许默忠一招得手,后招紧接而来,步步紧逼。武迟失了先机,处于被动局面,只能借着灵活机变的步法来闪避。
许默忠微诧道:“八卦潜龙步?居然能有幸见识失传依旧的功夫,不算白活一场。”这一套步伐就是当年那个吃酒喝肉的破衣道士喝醉酒之后歪歪扭扭走出来的。
武迟每次看他醉得歪歪倒倒,走起路来很是有趣,看得多了之后就记住了,在临敌的过程中无意间走了出来,意外的发现很是好用。
武迟借着八卦潜龙步的机动灵活,取得反攻机会,微微跳起,四肢齐动变化多端,一会儿是腿法,一会儿是拳招,一会儿又是软鞭,一会儿又是横打,一会儿又是鹰爪功,似乎一下子将数十个门派的武功都使出来了。
许默忠道:“花里胡哨,贪多而嚼不烂。”以不变应万变,一掌一拳变破了武迟那眼花缭乱的攻击。
武迟道:“你很厉害。”遂正身立步,将刀竖立面前,金鸡独立。许默忠道:“青竹蛇刀法!”
众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只见漫天都是卷地而起的雪花,根本没有机会插手入内。
武迟出刀狡猾诡异狠毒,身法更是柔软不可捉摸,稍有不测便有可能丧命蛇口;许默忠凭借虚无缥缈的身法,如一片随风而起的枯叶,顺着武迟的攻击飘荡。两人交手数百招,忽见一人从雪花幕影之中横身飞了出来。
然后听见一个苍老衰弱的声音道:“还不快将他拿下!”
众人这才醒悟,那飞出来的是武迟,一拥而上将其摁住,武迟也不反抗,只是木讷道:“我输了。”
白茫茫的雪雾飘下散落,许默忠微喘着气,拂了拂胸口,道:“这下可以说东西在哪儿了吧。”
武迟道:“我不知道。”许默忠道:“郑飞虹在哪儿?”武迟还是道:“你脚下。”许默忠道:“那就挖吧。”武迟没说话了,他已然没有决定的权力了。
很快,柳树下就被人用刀挖掘出了一个大坑,有人道:“总管,这下面果真有一具尸体。”
这倒是出乎了许默忠的意料之外,看了看武迟,只见他目光呆滞全无神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道:“把尸体抬出来。”
火光照明,郑飞虹的尸身摆在雪地上,残肢断臂,淌出一地的脏腑器官,在场的倒都是杀人如麻见惯了血肉模糊场面的,并未感到丝毫不适。
许默忠在人的扶持下蹲下去查看了郑飞虹的伤口,发现腹部的致命伤是长刀所制,然则身上却有其他的伤口,看其形状是同一把刀,但显然却是剑招。
许默忠回头看了看武迟,发现他闭着双眼,心中暗想:“财迷心窍,为了贪恋那两百万两银子,还是把人杀了。不知他们确是如何转运银子的。”他是以为郑飞虹是武迟所杀,毕竟在刚才的一场较量之中,武迟身具百家之技法,虽不是全部精通,但也是熟练而用。
而用刀使出剑招,也是武迟用过的。
许默忠道:“银子在哪儿?如此数量的银子单靠你们两人可是转运不走的,那唐奉道是否也有参与,他到底是什么人?”
武迟道:“唐奉道,不知道。”有一汉子锤了他一拳头,怒骂道:“你他娘的还嘴硬!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
许默忠抬手制止,道:“看样子他不会轻易说出来,先押解回去,天亮后派人严守城门,另派一队人马搜罗半边坡附近,看看有没有异样。”
武迟被点了穴道,周身内力都运不起来,手上更是带了精钢打造的铁链手铐,前前后后七八个人围拥着他,一路步行至红梨园。
已近黎明,万物寂静的时刻,唯红梨园是别样的热闹光景,仿佛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白天黑夜,永远都有欢乐。
临近,望着一片连绵的灯火,武迟忽然站定脚步,凝望着前方。后面的人推他,催促道:“干什么呢,快走!”
武迟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人回答:“这是哪儿?这是你的葬生之所,好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