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正文）352
第410章（正文）352
旧神历十八万三千一十六年初春，凤神霄玉在北海山系西岭诞下一女，除亲信之外无人得知。馥瑶坐在霄玉的床前，用温热的湿抹布轻轻的擦掉霄玉额前的冷汗，看着她并不安宁的睡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微冷的夜风透过没有关严的窗户悄悄溜进来，吹动桌上的烛灯摇曳跳动。
馥瑶察觉到，连忙起身到窗前彻底关严了窗户。待她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霄玉已经睁开了眼眸，明明如光的眼神与她虚弱的身躯十分不相称。
“霄，霄玉，”馥瑶的神色闪过一丝紧张，“你醒了啊，有没有不舒服？”
然而对方根本就不给她打太极的机会，直直的问道：“我的孩子呢，在哪？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霄玉说这个的时候甚至带着期盼，仿佛那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然而上天并没有给她昏暗的生命之中设定一点光亮。
“是女孩，她，她睡着了，唔，被抱下去了。”馥瑶眼神飘忽不定，实在是不敢去看霄玉的眼神。
霄玉明锐的察觉到了馥瑶的异常，“抱来给我看看。”她很坚定。
馥瑶从来没有说过谎，此时被霄玉逼人的气势所压迫，更是手足无措起来，“我，那个——”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糊弄过去，就见霄玉忽然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馥瑶的胳膊，目光如匕首一样锋利，瞬间让馥瑶无行可顿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霄玉的语气越发的激烈起来，“孩子，到底怎么了？”
她说道最后，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哀求，尾音是一个极容易被察觉出来的哭腔。
馥瑶一愣，更是无法将真相说出来，眼神低垂，不敢直视霄玉。
霄玉的身体一直很差，棱角尖锐的骨指硌的馥瑶很痛，然而下一秒，霄玉便松开了紧握住馥瑶的手，目光有些颓败。
“她，她是不是，死胎？”
此话从霄玉的口中说出来，馥瑶感觉自己的心痛的更厉害了，她下意识摇摇头，“没有，霄玉，不是死胎，只是，只是——”
馥瑶咬咬嘴唇，半晌还是说出来了。
“只是，她没有灵力。”
“没有灵力？！”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馥瑶，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了这的确是事实之后，便将自己的脸彻底的埋入了被子之中，闷闷的说道，“我知道了。”
馥瑶知道，霄玉此时一定是哭了，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
没有灵力是什么概念?灵力的作用便是维持元神稳定，没有灵力则说明这个孩子没有元神，也就是她将不悲不喜，是一个行尸走肉。
“让我见见她吧，”霄玉哀求道，“她是我生的。”
如今霄玉已经知道了全部，馥瑶便不再忍心不让霄玉见那个孩子了，她走到另一个房间，将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抱给了霄玉。
霄玉小心翼翼的接过，神色中是无法言语的母爱，这个没有灵魂的畸形儿，是霄玉最后的情感倾诉者。
外面渐渐响起了厮杀声，唤回了霄玉的思绪，她皱着眉问道：“外面，是和烛九阴开战了吗？”
馥瑶这次没有保留的点点头，就在霄玉生子的那段时间，围在西陵城外的烛九阴像是得到了消息一般，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的带兵攻了进来，而且他们对战局把握的极好，很快便看出了兵力的强弱分布，进攻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次，霄玉出奇的冷静了下来，她看向馥瑶的目光中透着坚定。
“我们这里也有叛徒在，对吧？”
馥瑶没想到这次霄玉会这么通透，咽了一口吐沫，点点头。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霄玉想了想，随后便对馥瑶道：“如今外面正在打仗，我身为主帅不能畏缩在此处。”她说着，便将手中的小婴儿轻轻的放在床边，翻身下榻。
然而下一秒，馥瑶便止住了她穿衣的动作，紧张道：“你如今很虚弱，实力甚至不如蓬尾，你这样贸然出去只是去给烛九阴送人命！”
霄玉看了馥瑶一眼，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不懂，你不要拦我。”她的神情颇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馥瑶心中一急，有些话被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担心一下重明的安危，他可是在幽都沦陷之前就失踪了。”
霄玉闻言手中的动作果然停下了，眼神中的失意不加掩饰，然而她却道：“没关系，我知道他不会有事的！”
“可他身边跟着的是柳轻絮，就算没事也要有事情了！”
然而霄玉根本就不理会馥瑶的劝告，她很快就穿上了那红色战袍，英姿飒爽，如果忽视此时她有些虚浮的脚步以及苍白的脸色的话。
馥瑶一愣，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霄玉可能一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一切，她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会丧命于此。
这样想着，馥瑶更是不肯让霄玉踏出房门一步，因为她知道，霄玉不是去迎敌的，而是去送死的。
霄玉知道馥瑶的身体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因此心中也不忍对她太过用力，二人争执间，原本被昊乾下了封印的房门却忽然被打开了，二人同时转身，见到的是一袭玄衣的蓬尾，面色阴郁的站在门前。
“蓬尾？！”馥瑶惊愣的道。
然而对方却没有开口，直直的走了进来，看向二人的眼神也不如往常般温和。他在二人惊愣的神色下走到了霄玉的面前。
还不待霄玉开口，他便一把握住了霄玉的脖子。馥瑶一惊，下意识道：“蓬尾！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
霄玉没有挣扎，看向蓬尾的目光却极为不解，然而蓬尾也没有用力。
然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馥瑶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面楼惊恐的道：“霄玉，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蓬尾，蓬尾他，身上有烛九阴的蛊虫！”
此言一出，霄玉的面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惊讶，然而她来不及追问馥瑶，变幻出凤尾，一鞭子将蓬尾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