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天下为棋

仁德堂·侧院也可能是院子太大，也可能是姑娘太美。

前院里刀光剑影，哭爹喊娘完全没有影响到老王和姑娘看星星的兴致。

“我原来听闻‘儒侠’的名字，还以为是个满嘴之乎者也的古板先生……”

青衣双目含水看着前方，悠然点起两个酒窝说道：“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我？”

王守仁一咧嘴笑道：“主要是已然将之乎者也忘得差不多了，再想显摆也抖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呵呵……”

青衣抿嘴一笑说道：“王先生既不舞文弄墨也不武枪弄刀，‘儒侠’这个称号你一个字都不沾啊！”

“哈哈哈……”

王守仁背着手笑道：“姑娘说倒也对。”

“诶呀……”

青衣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朝着王守仁一鞠躬说道：“学生口无遮拦，失礼了。”

“不碍事，不碍事……”

王守仁一摆手说道：“朋友之间聊天畅谈，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青衣一眨眼，转目看着王守仁：“您真当我是朋友么？”

王守仁一笑说道：“月下促膝长谈的，自然是朋友。”

青衣抿着唇，满脸小姑娘的神色问道：“那……那我能叫你伯仁么？”

“当然可以。”

王守仁一笑说道：“我的字也没那么金贵。”

“太好了。”

青衣眯着眼一笑，伸手指着漫天的繁星说道：“伯仁你知道么，书斋之中只有这里看星空最美。虽宇宙浩瀚，月光皎洁，但丝毫不影响每一颗星辰的闪亮。”

王守仁仰着脑袋淡淡一笑说道：“对，星存于天如同人存于世，虽如沧海一粟也要有自己的光芒。”

青衣扭过脑袋看着王守仁的侧脸低声说道：“那你觉得是自己这颗星闪亮，还是唐伯虎的那颗星辉煌呢？”

“唐伯虎？”

王守仁一侧脸正对上青衣的双眼：“江南四大才子之首，诗画双绝的唐寅自然比在下辉煌的多。”

“我看不尽然。”

青衣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唐伯虎自从‘舞弊案’之后便一蹶不振，留恋于烟花场所。画不过美人，诗不过抑郁，纵天纵奇才，也不过泛泛而已。“

青衣说到这，突然脸色微微一变接着说道：“而伯仁你不同，经天纬地之才，运筹四海之能。这可比书生意气要强的多了。”

“是么……”

王守仁低着头，不置可否。

青衣背着手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像是自言自语道：“义父说人生如棋，何人执子，何人为子不过都在一念之间。伯仁你有如此才能，当然不愿沦为棋子。”

“也不一定。”

王守仁一抬眼说道：“若天下人执子，王某便愿意当这颗棋子。”

“天下人？”

青衣笑着一转身说道：“天下尽是碌碌无为之辈，你要做他们的棋子么？”

“是……”

王守仁点头说道：“天下人棋为天下，天下兴便赢了这盘棋。”

“呵呵……”

青衣淡然一笑，回身说道：“那你要找个聪明人来下天下这盘棋了。”

“王守仁！王守仁！来管管你这小崽子！”

没等老王回话，龙三拽着铁灵就来到了侧院。破风鬼本来满脸的怨气，看到眼前这个唯美的画面一下愣住了。

感情老子在前院水深火热斗智斗勇，你丫在这和小姑娘看着星星聊人生啊？

难道人生的剧本是你姓王的写的，好事全让你占了？

“这个……”

龙三撇着个嘴，不知道该从哪个点批评老王的生活作风。

青衣看了一眼这两位，转身对着王守仁翩翩万福施礼说道：“天色不早了，王先生早些休息，学生告退了。”

说罢，朝着老王一笑转身出了院子。

老王背着手瞅着面前这对高矮组合一撇嘴说道：“别杵着了，进屋说吧。”

仁德堂·内宅

“峰儿，你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