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试探
水瑶的声音在深夜寂静的树林中响起，依稀带了几分缠绵之意。“姐姐不也在这林子里，何必问我？”左千山晃晃手里的烧鸡，淡淡说道。
水瑶闻言捂住嘴，娇笑两声，“少年人倒是嘴甜，怎么叫我姐姐？”
左千山在水瑶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接着道：“那该叫什么？”
水瑶笑得花枝乱颤，一双眼中水波荡来荡去，勾魂摄魄，却被左千山淡淡无视了过去，专注吃着自己手中的烤鸡。
“我叫水瑶。”水瑶终于收起了笑容，自我介绍道。
左千山并没有被她奇怪的熟稔打乱了思绪，头也未抬地说道：“萧暮。”
“萧暮啊！”水瑶看向左千山的眼神似乎深了一点，但随即便被眼中的波光掩盖住，朝左千山若有若无抛了个媚眼，“是个好名字呢！”
左千山笑笑没答话，专心吃着手中的烤鸡。
水瑶见左千山不答，干脆也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品尝左千山的烤鸡。
她吃的一点儿也不斯文，却不让人觉得粗鲁，动作慢条斯理的，鸡肉却很快地一丝丝消失在她口中。
深夜树林中，一个一身黑衣的苍白少年和妖媚女子坐在一起安静地吃着一只烤鸡，场景看上去着实奇怪，令人不由得好奇那只烤鸡是怎样的山珍海味才能让这样一对奇怪的组合凑在一处。
水瑶吃完之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动作慵懒惑人，“少年人，我走了。”
左千山点了点头，头都没抬，只看见视野中一片胭脂红的裙子飘然荡开，伴着一股魅惑香风，渐渐走远。
左千山咀嚼烤鸡的动作终于停了一停，抬起头来，目光追向水瑶消失的那个方向，眼中神色晦暗难明。
水瑶离开了左千山的火堆，进入深林后不久，身后突然无声无息多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怎么样？”
水瑶回头，未说话先抛了个眼风过去，声音娇媚，“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可吓死我了！”
月戟黑着脸，“吓着谁也吓不着你。”
水瑶一双手柔若无骨点在月戟的胸膛上，轻轻绕了一个圈，俏脸含嗔，眼中似有幽怨，“师兄总是这样。”
这话若是落在不知道水瑶的人的耳中，几乎身子都要酥了一半，只是月戟跟水瑶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水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水瑶练的是媚功一路，是以眼中常含三秋水，腰若弱柳摆随风，偏偏还爱挑逗别人，时常让人被她迷惑了去。
可这都不过是表象而已，月戟看着水瑶这么多年，风流妖娆，看似处处留情，实则心若寒冰，从没有动过心。
有时候月戟甚至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要不然自己在她身边这么些年，怎么她就从看不见他的真心？
黑暗之中月戟叹了一声，几不可闻。
下一瞬，月戟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怎么样？那小子有没有问题？”
一听月戟问起，水瑶终于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手，秀眉一蹙，又是若隐若现的风情，“怎么没问题，问题大了。”
“怎么说？”月戟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沉稳。
“深更半夜树林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女子，却丝毫都不诧异，骤然见到一个美貌的女子，没有一点波澜，用媚功诱惑他，他毫无反应。”
“所以说？”月戟皱眉问道。
“一个少年人，又受了重伤，何来的沉稳气魄在那种情况之下丝毫不惧？骤然见一个美貌女子，连一点邪念都没有，不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心血已凉，就是尚且不通人事，我又用媚功惑他，他毫无反应，可见是真无欲无求。”
水瑶说着，身上魅惑的气息逐渐收敛了起来，月戟一见，知道她是真的遇到了对手。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收起魅惑，认真对待。
不觉得疑惑，“真的那么厉害？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只见水瑶回头，神情似笑非笑，“你啊！还是这样，也不想想若是这少年真的没什么问题，教主会特特派了我们俩出手？”
月戟心中一凛，这才重视了起来，“那依你之见那少年人如何？”
“你也看见了，他受了重伤，我开始用了几分灵力，他却没有任何异状，他手边那支笛子大概就是他的灵器，可是他连动都没动。”水瑶说道。
“是因为觉得你没有威胁，自恃能打败你，或者是觉得你没有威胁。”
月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水瑶意味深长地笑笑，“没错，不论是那种，都足以见这少年人都很难对付。”
若是受了重伤还能有自信打败她，那这少年的实力可谓是深不可测，而若是一眼就看出来她没有杀意，那说明这少年眼力非凡。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这少年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用了媚香，一般人都难以抵御，何况是个没多大的少年？可这少年人连眼都没抬。”
水瑶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挫败，想她堂堂魔教左护法，媚香一出从无失手，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上，回想起来竟然有些窝火。
“怪不得教主听说了这么个少年之后就命我们出手。”
水瑶眼中闪过一抹危险，他们开始还觉得只是一个少年，动用魔教两大护法，未免有些太看得起他，这么一看，怪不得教主会这么紧张这个少年，若是放任他成长起来，未必不是又一个寒山邪帝！
“怕是又一个左千山，不，比左千山还要可怕。”
水瑶这么想着的时候，月戟也说道，眼中杀机突显。
他太年轻了。
“真是可惜了，那少年人还是挺有意思的。”水瑶惋惜似的摇摇头，咂咂嘴想起来方才那少年递过来的半只烧鸡，山野中生一堆火，就能把一只山鸡烤成珍馐美味，这少年人手艺也是了得。
若是就这么杀了，可真是有点可惜。
“怎么，想什么呢？”月戟看见了水瑶突然之间惋惜的眼神，偏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