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近乡情怯

“教主命令，你必须死。”那驭兽人吐出一口血沫，昂首说道。“那倒有意思，你们教主是谁？”左千山冷哼一声，手上力道加重，那驭兽人死睁着眼瞪着他，“你不配知道。”

“你们教主要杀我，可见我在他对他意义极重，却不告诉我他是谁，岂不是连个明白鬼都做不成？”左千山笑道：“难道你们教主胆怯，怕我去索命不成？”

“呸！”那驭兽人拼劲全力唾了他一口，“你们这等凡人，不配知道教主名讳！”

“我们凡人？”左千山摸着下巴笑道：“我们是凡人，那你们教主不是凡人？”

那驭兽人梗着脖子不说话。

“不是凡人，那可是神？”薛皓晨突然插话道。

驭兽人惊讶地看他一眼，笑道：“不愧是青云宗宗主，知道的果然不少。”

“魔教中，能够随心所欲驾驭天地灵气，称为神，可对？”薛皓晨接着问。

“是。”那驭兽人承认的倒也爽快。

“可是从古至今，从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驾驭灵气。”薛皓晨盯着那驭兽人的眼睛，“所以，你们教主也不是神。”

“那又如何？”驭兽人状似不屑，“很快，我们就会有一个真正的神，那时候，就是我们回来的时候！”

“可是他既然修行方式与你们类似，那你们为何对他动手？可不是自相残杀？”薛皓晨指向左千山。

“我等只听教主吩咐。”那驭兽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快说道。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你们那个教主为什么要杀我？”左千山问道。

驭兽人没有答话。

左千山和薛皓晨对视一眼，，知道从他这儿也问不出什么了，“是杀了还是带回去？”左千山瞥了那驭兽人一眼，问道。

“杀了吧！”薛皓晨淡淡看了一眼，“不需要，这些人问不出什么的。”

左千山手上用力，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颈椎，那人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丝血，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望着头顶枝叶之间的空隙。

左千山看了他一会儿，半跪下摘下了他的面具，嗜血妖娆的彼岸花下面，是一张看上去有些清秀的脸，眼睛大大睁着，依旧带着不甘心的神色。

“看着有些眼熟。”薛皓晨皱眉说道。

左千山瞥了一眼，“没印象。”

“反正已经死了。”薛皓晨微微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回去吧！”

两人转身离开了林子。

次日，各大家族纷纷启程离开昌平城，青云宗的人也开始准备离开。

“什么？为什么要带这个炼药师回去？”

张平长老对左千山吹胡子瞪眼，十分不满，大概是因为左千山之前拒绝了他让他加入青云宗的邀请，从此看他极不顺眼。

张平长老负责招收弟子这么些年，从来只有人求着他要进青云宗，从没见过什么人拒绝的，看在宗主的面子上好心邀请，竟然被拒绝了，张平长老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左千山也只能无奈，张平长老是不知道他是谁，要是知道，自然不会像那天一样邀请他。而他也不能给张平长老解释，只怕邪帝重生的消息传出去，天下更是要大乱了。

顺其自然吧！

真的上了路，左千山才发现自己重生的这个地方，处于危、亢两宿之间，离青云宗所在危宿不远，只是因为山峦连绵，人迹罕至，一直不清楚。

他们这一行人日夜兼程，不过数日就到了青云宗山下。

青云宗的宗门依旧在上前巍峨矗立着，那石门仿佛青云宗立宗之日就在那里，几十载过去了，也没看出跟他当年在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门前打扫的弟子见他们回来，急忙肃容站好，恭声说道：“见过宗主，长老。”

“嗯。”薛皓晨负手而立，微微颔首，转身携了沈思卿的手，并肩进了宗门。

左千山混在后面一群人中，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果然颇具乃父之风。”

全然不在意一旁的许然斌朝他投过来的一个奇怪的眼神。

一行人上了山，青云宗似乎一点儿没变，但是一切又都悄悄不同了。

路边的树又长大了一圈儿，脚下的石阶爬满了青苔，路上打扫的弟子虽然穿的还是那件百年不变的白袍，只是已经没了故人。

左千山突然发现，就算自己当年在青云宗千夫所指，发誓再不踏足，等他真的回来的时候，还是期望能见到一两个以前认识的人。

薛皓晨依旧走在最前面，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遥遥传音过来，“不必看了，这儿洒扫的弟子，不可能有那一辈的了。”

也是，洒扫弟子多是刚入门的弟子，他那一辈大多已经成了各堂的顶梁柱了吧……突然有几分苍凉。

行至青云殿，新入门的弟子正式拜入宗门，左千山独自循着旧路，打算到柳莺儿的住处去。

青云宗女弟子与男弟子居住的地方是分开的，路上左千山遇见了几个青云宗弟子，见他没穿青云宗的衣服，上去拦住他问道：“先生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我是你们宗主带上山来的，来探访你们柳……关月师叔。”左千山说道，那个险些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他恍惚了一会儿。

那几个弟子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又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转过来问道：“你可有宗主信物？”

“没有。”左千山强行压住心中的急躁，朝竹林小径深处望去，柳莺儿就住在那里，门前横着一道竹篱。

“那我们不能放你过去。”那弟子说道：“还请你回去找宗主拿了信物再来。”

左千山没再争执，转身就走。

入乡随俗。

左千山心中默念着，脚步却一步比一步落得重，一直走到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