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倪灯火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偶尔还要咳嗽两声。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在酒店吃早饭。
倪灯火拿了个全麦牛角包和果汁坐在餐厅角落里。
才六点多，吃早餐的人一半都还没睡醒，昏昏沉沉地吃着东西，不时伸手遮在脸前，打个呵欠。
宋元谦端了碗牛肉面坐到倪灯火对面，放下托盘，没急着吃东西，先四周张望了一下。
倪灯火看见对方这鬼鬼祟祟的动作，失笑道“你干嘛呐？”
宋元谦收回了自己环顾四周的视线，眉毛一拧，有点神经质地轻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背，“我问你个事――”
倪灯火一看他的神情就觉得不对，吧手里的牛角包放回了白色的餐盘里，“怎么了？”他也皱起眉毛，“你那个前女友又找你了？你要再敢借钱给她你这个月工资都别.......”
“诶，不是不是！”宋元谦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不可能再出这种事了！”
倪灯火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哦，是吗？”
“哎呀，”宋元谦叫了一声，“说正事！”
倪灯火朝他点点头。
“我说.......”宋元谦又谨慎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上身往对面倾过去，声音也压低了，“昨天太迟了我就没问......你.....你和那个谁.....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我也不是想质问你什么.....就是....”
他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也还什么都没说出来呢，人倒是臊得不行，脸都红了，“所以说.......你和那个谁.....你们.....”
倪灯火听得云里雾里，脑袋都要凑到对方嘴边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到底说什么呢？”倪灯火问道，“要是想休假跟言哥报备，得了痔疮该治就赶紧去治.......再不吃这面都改坨了――”
“.......哎呀不是！”宋元谦脸都通红了，他顿了一下，咬咬牙，“你和贺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
倪灯火自认内心磊落，悠哉地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很不在意似的开口，“哦，我们怎么了？”他忽然很喜欢‘我们’这个词。
“别跟我打太极，”宋元谦开门见山，“你是欠了他人情是怎么的？原本还说人家辣眼睛，来录节目又跟人亲近得跟什么似的。你跟哥交个底，是不是言哥让你跟他搞.....搞什么西皮......”
倪灯火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居然还知道搞西皮.......你有这种想法很危险啊――”
宋元谦原本都要凉下来的脸‘腾’地又涨红了，他抓了一把头发，“我听媛媛说的.......说现在艺人都爱搞这个.....我就是想着公司是不是想这样帮你提高点....”
倪灯火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一边却在不住感叹，宋元谦平时看起来傻乎乎一个大个子，居然这么敏锐，把他的行为都看得透透的――只是他以为是公司让他故意和贺衍亲近的。
也对........他这么一个刚劲不屈的直男，忽然就踏上了搞自己CP的羊肠小道，任谁也不相信他是自主自愿自我献身的。
另一边，宋元谦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了有五分钟，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伸过手来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按，露出个有点心疼的表情。
“哥，我再也不说你挣得是辛苦钱了........真的，言哥居然让你做这种事....都是什么事啊――”说到后面，他都有点咬牙切齿了。
宋元谦拿着筷子心不在焉搅了搅牛肉面，坨在一块儿的面条都夹不起来了。
他‘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看向对面的人，“我决定了......”
“今年年中我不涨工资了！就这么多吧，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宋元谦的工资都是直接从倪灯火卡里扣的。
倪灯火一愣，真没想到对方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通向餐厅的电梯门叮了一声，里面走出了两个人。
倪灯火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件白色T恤的贺衍。
这个点，贺衍和他一样，还没来得及做造型，一头乱发被他全部呼噜到了脑后，露出了额头上一个浅浅的美人尖。那张刚起床，眼睛才半睁开的脸和被他用手梳到脑后的乱发，随意的白色T恤，让他有种慵懒的性｀感。
像是在早晨六点，天空泛起鱼肚白，对方赤脚踩着细腻的海沙走来，海风拂过他的鬓角，吹得他有点睁不开眼，他看上去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海鸥声和海浪声在耳边层层叠叠，金色的沙滩有一半都掩映在灰暗中，随着他慢慢走近，海平线也迸射出耀眼的光线。并不急着看日出，只看他。
就这么发呆的几分钟，贺衍已经在一张餐桌旁坐下了。他好像没什么胃口，只拿了一杯果汁。倪灯火看了一眼对方仰起头脖颈和下颌形成的弧度，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睛，收敛了目光。
宋元谦艰难地挑开粘在一块的面条往嘴里送，刚咽下一大口，斜对面却忽然多了人。
“你感冒怎么样了？”贺衍自然地坐到倪灯火旁边，手里装果汁的杯子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倪灯火有点惊讶地愣了一下，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乖巧地点点头，“已经好了。”声音听起来很清晰，没有昨天的那种沙哑了。
“那就好，”贺衍说，“今天游戏的环节很多，如果还病着肯定会很难受。”
“我刚才看过那些游戏环节了，应该没问题......”
倪灯火看着对方的那张脸，嘴上还应答如流地和对方聊着一会儿游戏环节的事，大脑却在默默地开着小差――
他的目光从对方的发际线游走到清晰地下颌线，又从圆润的耳垂游离到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最后停留在对方握着果汁杯的手指上。
真是太糟糕了。
贺衍这么好看，至今为止，那些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是怎么做到和他认真聊工作的啊？
他好像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就像现在，他觉得自己只想和贺衍搞CP。
只是在镜头下也好。
他好想碰一碰对方的手指和脸颊......
大约是察觉到面前的人在发呆，贺衍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他发出一声温柔地疑问，看着面前仿佛魂魄离体的人，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指捏了一下倪灯火的脸颊。
“.......”倪灯火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嘴角被扯得有点变形地发出一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