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家庭抉择
余莫在债务的重压下，日子过得愈发艰难。每一个清晨醒来，那如山的债务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试图从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一丝曙光，却依旧无法填补那个巨大的财务黑洞。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他望着天花板，思绪如同乱麻，内心被恐惧、愧疚和绝望所占据。最终，余莫在走投无路的绝境中，意识到除了向家里坦白，他已别无选择。
余莫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都是社会底层辛勤劳作的普通人。父亲在一家老旧的工厂里工作，每天面对着轰鸣的机器和繁重的任务，虽然收入还算稳定，但他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没有什么储蓄的观念。对生活中的小享受从不吝啬，朋友间的聚会总是抢着买单，喜欢的烟酒也从不手软，多年下来几乎没有存款。
母亲则是一名超市收银员，每天站立数小时，忍受着顾客的挑剔和工作的枯燥，只为了那微薄的薪水。她生活节俭，从不舍得为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吃一顿好饭，好不容易一点点地攒下了十几万块钱，那是她准备用来养老的。
余莫的老婆，一个在婚姻中逐渐失去耐心和希望的女人。自从得知他欠下巨额债务后，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曾经的温情被冷漠和抱怨所取代。她不仅不愿意帮忙，还时常抱怨他的无能，指责他的冲动和愚蠢，甚至提出了离婚的想法，试图摆脱这个看似无望的婚姻。
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余莫的命运而哀愁。余莫心情沉重地回到了父母家。那是一个位于老旧小区的小房子，楼道里的墙壁泛黄，扶手生锈。家里的摆设还是那么熟悉而简陋，陈旧的沙发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失去了弹性，坐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掉漆的餐桌见证了无数次家庭聚餐的温馨，如今却显得有些凄凉。
“爸，妈，我有事儿跟你们说。”余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恐惧。他站在客厅的中央，不敢直视父母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父母对视一眼，从余莫的表情中，他们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墙上那老旧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格外清晰。
“儿子，怎么了？”母亲关切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她放下手中正在织的毛衣，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那是母亲对孩子本能的牵挂。
余莫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都吸进胸膛，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投资失败了，欠了很多钱，现在还不上了。”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痛着他自己的心。
父亲一听，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不敢置信地吼道：“你说什么？欠了多少钱？”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余莫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小声地说：“很多，具体我也不敢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要消失在空气中。
母亲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那泪水顺着她脸上的皱纹流淌，像是岁月的河流在这一刻决堤。“儿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她的哭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充满了无奈和心痛。
余莫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根被他扯得生疼，仿佛这样的身体疼痛能减轻一些内心的煎熬。“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父亲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地上，仿佛要把地板跺穿。“你这是要把这个家毁了啊！我一辈子辛辛苦苦，也没存下几个钱，你倒好，给我整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一边走一边骂，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余莫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哀求道：“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帮帮我吧。”他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母亲看着儿子如此痛苦，心疼不已，她拉着父亲的手说：“老头子，咱们不能看着儿子就这样毁了，能帮多少是多少吧。”她的声音带着祈求，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父亲愤怒地甩开母亲的手，力气之大让母亲一个踉跄。“怎么帮？我哪有钱帮？你那点养老钱能顶什么用？”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母亲哭着说：“那也是儿子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她的泪水不停地流，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
余莫听着父母的争吵，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绝望。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孝的儿子，把父母拖进了这样的深渊。“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太愚蠢，我不该去碰那个投资。”他的声音充满了自我厌恶，每一个字都像是对自己灵魂的鞭笞。
这时，父亲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那叹气声仿佛是他一生的疲惫和无奈在这一刻的宣泄。“儿子，起来吧，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愤怒，但也多了一丝无奈和父爱。
余莫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爸，真的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敢相信父亲会原谅他。
父亲无奈地点点头，眼中满是痛苦和纠结。“还能怎么办？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母亲也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对，咱们一家人一起想办法，总能度过这个难关的。”她走到余莫身边，扶起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爱。
然而，当母亲拿出自己那仅有的十几万块钱时，用一块旧手帕小心翼翼地包着，一层又一层。余莫的心里更加难受了，那每一层手帕仿佛都在他的心上划过一道口子。
“妈，这是您的养老钱，我不能要。”余莫拒绝道，声音坚决。他知道这是母亲一辈子的辛苦钱，是她的依靠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