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怎么活

刘也望离开了郝医生的接诊室，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中缓步前行，走廊中嵌着的是一个个病房，里面时常传来人们痛苦的呻吟。

刘也望感觉有一阵风吹来让他又冷了几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家里暖和暖和。

在他穿过走廊的时候，有几位医生跑着推着病车，一位女医生喊到“大家让一让！急诊！急诊！大家让一让！”车上人正在抽蓄着，腹部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双手好像是百年老树的树皮，而脸上尽是饱经的沧桑。他好像在不断呢喃“不治了，没钱，不治了”

刘也望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剧痛扼住了他的脖子。他麻木的走着，走到一间病房前又停住了脚步。

病房外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咱们真的没钱了！卖了房子卖了车子，什么能卖的都卖了！真的没钱了！”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三十岁的女人，她一身都是地摊货，一件棉袄还打了几个补丁，她尽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好像是怕被谁听到似的。

“不行！这是我妈！我就算是去卖血也得筹钱，大不了我去跪着去借我亲戚他们！”这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头发很油，胡子拉碴，衣服更甚破旧，鞋子还是一双破破的网面鞋。

那女人蹲下埋起自己的脑袋正在抽泣。屋内传来一道既衰老又虚弱的声音“娃儿，娘对不起你们！算娘求你了，别治了，让俺去见你爹吧。”

男人仰着头，不想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哽咽地说“娘……”

刘也望不敢再留步看下去了，直冲医院的大门，周围痛苦的呻吟再也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雪如冬天的精灵一般舞落而下，医院在雪中又圣洁了几分，刘也望站在医院下酸了鼻头，紧了紧自己的羽绒服，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今年天真特么冷啊，到底要怎么活。”

一月一日是阖家同庆的元旦，刘也望顶着飘雪一路走回家，年的气氛也是越来越近了，孩童们不顾已经冻红的耳朵与双手，在雪中打闹。

刘也望看着他们也就想到了自己，曾经没有怪病之前，也这么无忧无虑的欢乐过。

店铺内一道巨大的声音传出来“小崽子赶紧进来！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孩子灰溜溜的跑进了店铺里。刘也望轻笑，这让他有些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刘也望用手接住了几片雪花，喃喃说道“今天买点饺子吃吧，快过年了。”

本来昨天是刘也望学校里的迎新会，老师知道他的特殊情况，并没有强制性要求他来，全班人包了顿饺子并且拍了视频发给了刘也望，视频里是同学们一起包饺子的样子和饺子熟了以后馋刘也望的话语，刘也望很幸运在高中进入了这么一个班级。

在超市买了速冻饺子，简单煮过吃过以后刘也望就躺着了床上，翻着qq和微信里一条条的祝福。

“我的好大儿2022年快乐啊！”

“也望同学，老师祝你元旦快乐。”

“元旦来份元旦饺，素的不嫌多，肉的会更好。”

“刘也望，新的一年祝你战胜怪病！——2021级高一八班全体”

……

刘也望笑了笑，放下手机，将头埋进被子里说道“谢谢大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