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卷土重来(一) - 莺啼序之花神坠 - 水月灵仙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第279章卷土重来(一)

第279章卷土重来(一)雪清泠环着水天月的颈,瑟在他的胸前,仍然没有从对阿星的识别中回过神来。直到水天月将她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放下,将她的外衣缠紧,犹自露出一角香肩时,气急败坏道:“堂堂魔界魔君,就是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吗?”

雪清泠抬头,见水天月脸色惨白,白中又透着铁青,满脸古怪,一腔气愤。水天月忍着痛,受着伤,怕她有闪失,过来相救,却不料竟看到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简直气炸了肺,剜痛了心,不如即刻就死了。即便那是真的阿星,即便知道人家是真正夫妻,他也不愿意看到这副情景,登时脸色十分不好,雪清泠竟仿佛也是认过一般,凭他去说,自己也不言语了。

水天月看看她的周身,向四周又瞧了瞧,见这是镇郊一处偏僻巷子。望海镇本就不大,这里已经远离了繁华街市,身边只两三户人家。水天月看到一旁有一户人家晾晒的衣物,走过去,捡了一套女孩子的装束,拎了过来,递给雪清泠道:“穿上。”

偏这身衣衫竟是妃色的,雪清泠自从经历魔谷一役天星身死,便从来都与魔界其他弟子一样服黑,多年来已经不穿艳色了,这抹妃色一入眼,登时就怔了一怔,当初梅花渡口,初遇杨煦之,以及宝珠山相遇水天月,都是这妃色傍身,如今数年已过,旧事重上心头,茫然间竟是一时无语。

水天月却没想那么多,以为她痴痴的样子犹在水天星身上,心头气苦,手下便不客气起来,抖开衣衫亲自给她穿起来,刚刚给她覆上香肩,便觉右臂巨痛,原是季神医给他服过的止痛之药药劲已过,这巨痛上来,登时额角冒汗,刚给雪清泠覆上的衣衫又滑脱了。

水天月忍痛没好气地道:“自己穿上。”

雪清泠恍似从梦中惊醒,见水天月神色不好,急忙套上衣裙,奔到他身旁,道:“你怎么了?”

雪清泠并不知他是为自己寻觅神贝一只臂膀都要断掉了,只道是他又一次毒发,登时想也未想,一牙咬开手腕,冒出血丝来便欲放进水天月嘴里,水天月脑袋一扭,偏生不要,“我再不要你的血了。”水天月使出月华经九层功力来抵御雪清泠的逼迫,雪清泠自然也不示弱,使出月华经十层的功力来压制,果然,水天月武功较之稍弱,现下又正是身负重伤之时,被雪清泠将头叩在墙壁上,同时肋间又被她点了穴道,一时负痛,汲一口气间被觉那香软的手臂覆上来,一股血流便进了嘴里。突然他脑子一木,这感觉何其熟悉,唇间的香软与腥咸融为一处,便似亲赴烈火之中烹出的美味,痛感之中却有着一股难掩的欲望。他的脑子豁然洞开,那无数次搅扰他的春梦又一次袭来,在梦里他与她的纠缠似乎就由着这臂上之血开始,他脑子混乱起来,这是真是假,是梦是幻?踌躇间,血流已经吞吐进了肚里。

他蓦然推开她,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懊丧之时,耳边却传来她的一声轻笑,“你难过呀,你后悔呀,你永远欠着我的,欠着我的丈夫,我的孩儿,还有我的血,不要想着死在我的前面,我能死你却不能死,你还要给我看护着水儿呢。”

想到水儿,两个人心头都笼上了隐忧,水天月却还知道水儿大约是被雪凌风带走了,雪清泠却是不知,那心头忧伤更重,水天月目光移过来望着她,刚才二人挣扎之下,她身上的衣衫又是褪尽,他起身,把那妃色衣衫扯过来,小心地覆盖在她的身上,将她裹住,随即便裹进了自己的怀里,以头抵着她的发髻,“水儿在他那里。”

“谁?”

“水儿爷爷。”

“你见过他了?”

水天月点点头,“他说他会好好待水儿。”

雪清泠身子僵了一下,“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把水儿抢回来,你任水儿在他手里,置水儿于不顾啊。”

雪清泠一怒起来,身子便是一挣,水天月却不放脱她,那时他自身难保,怎么顾得了寻觅水儿。可是她却不明白,她一挣之下,没有挣脱,于是冷冰冰道:“放开我,你抱着的是你的弟媳,请哥哥自重。”

水天月身子成冰,她却像滑脱的鱼一样,离开了。

“我们别闹了,敌人来了。”他气息奄奄地说。

“把水儿还我,否则,一切免谈。”她起了身,穿好了衣衫,向外走去。

水天月服过了她的血,确实身子好转了些,便也起了身。

她在前,他在后。他问她:“你去哪?还是要去找他吗?”

“他是天星,我敢肯定。”

“可他不认识我们了,他找你是什么目的?你们那天约会的内容要告诉我。”

“我们魔界的事,与你何干。”

“就算不为了我,不为天下,至少也为水儿。”他几乎用恳求的语气了。他似乎已经觉出,雪凌风既然会魔道,必是与魔界有关系,而魔界现下除了雪清泠,最大的一支力量便是鹰落无疑。

雪清泠站住了,虽然不知道这与水儿有何关联,但……可能是一种习惯,她还是信了他。“他说,他是魔君鹰尘之子鹰落,是向我讨还魔君的位置来的。”

水天月定了定神,把那惊讶强自按了下去,“魔君之子鹰落,早在百年前仙魔大战之时便被血爱花毒毒死了。如今……果然应了魔体可以复活的话了,他活过来了。”

“不对,他是阿星。我的丈夫我认识。”

水天月一肚子气苦,却仍忍着道:“我的弟弟我还认识呢。可现下,就算他的身子是阿星,可他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阿星了。他……现下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你总是把我们当成敌人,不然阿星也不会死。”

“我何曾把你们当成敌人,是你一直把我……”

水天月心头又痛又苦,事情走到这一步,又岂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二人正在口舌之争,却听远处一声嚎哭,二人一怔,相视一眼,齐齐朝前奔去。

附近一家小院,独门独户,院子里灯火通明,房门洞开,里面的人嚎哭一气,二人奔了进去,向周围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死了,人突然就死了。”

这户人家,二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回答的正是老叟,而伏在地上痛哭的,则是老妪儿妇和两个孩子。

死的便是这家的男主人。水天月拉住男主人的手,把一把脉,突然面色一凛,雪清泠一惊,抓住另一只手,探了一下,便颤着手收回了。

水天月道:“他是哪门哪派的?”

“什么门派呀,我们是打渔的渔家,哪有什么门派?我儿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老妪却哭道:“隔壁刘三家的女人也是这么死的,这镇上几天来死了四个人了。”

妇人伏在男人身上嚎哭道:“我们好好的得罪谁了呀,还让不让活人了呀。他爹呀……”

两个人互望一眼,踉跄地走了出来,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死于血爱花毒。

一路之上,果见几户办丧事的人家,细一问来,都是突然死的。渔者家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甚至死因都不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夺去了性命。

水天月颤声道:“血爱花毒本应该即刻便死的,但这些人却都耽搁了数日,少则三天,多则七天,才会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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