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求之不得(一) - 莺啼序之花神坠 - 水月灵仙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第174章求之不得(一)

第174章求之不得(一)“砰!”水杯落地,摔个粉碎。

雪清泠恰走到水天星门外,听到这一脆响,她丝毫不觉奇怪,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水天星坐于榻上,一脸愠色。

肯定又失败了。

这一个多月来,各派弃徒换了一个又一个,雪清泠背了一本又一本,水天星却丝毫没有进展。

“莫非,我此生真的无法学武了?”水天星怒色满脸,目眦欲裂。

雪清泠淡淡道:“内功、外功、阴柔的、阳刚的,你也都练过了,再练不成,也真是天意了!”

“天意”这两个字一出口,水天星那边杯子又飞了过来,幸好雪清泠够敏捷闪躲得快,没摔到脸上。

“什么天意!我偏不信!”

雪清泠瞧他一眼,静静地退了出去,这时候最明智的就是:躲!

她提着一只桶,沿秘道而上,来到神月山庄园子里。这日天气晴好,阳光不浓烈亦不沉郁,正适合万物舒筋活骨。来到后园一处新土前,纤细的一根梅树苗头几日已被种在土里,今天雪清泠要再给它浇点水,到明年的春天,梅花就可以迎风而开了。

浇好水,又培了新土,用脚微微踏实了,正忙活着。身后那不客气的一声喊就传了来:“你做什么呢?”

雪清泠不用抬头,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了,真晦气,他怎么又跟到这里来?

“这园子太荒了,我让掣风从外面弄了树苗,尽早栽上,明年春天就不会错过梅花了。”

他一步步走过来,瞧着这梅树,“春天?这神月山庄何曾有过春天?”

雪清泠抬起头来,讶异地望他,“你天天在地下呆着,当然没有春天。你心里的苦,我知道,我何曾不苦,不过既然活着,就好好地活着吧。”

水天星沉了一刻,蓦地,扯出腰间佩剑,倏地向梅树砍去。雪清泠呆了一刹,立刻上前护树,水天星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拽到一边。又上去连砍几下,可怜小树终于还是倒了。

“你……”雪清泠气得气息不稳。

“你听着,不许在这里再种什么花草树木,再种,我再砍!”言罢,他甩袖而去。

雪清泠恨恨道:“魔……魔星!”

毁了雪清泠的心情,雪清泠便是下午助他练武也是除了背书,再没心情说一句闲话。还好掣风办事回来,向水天星回禀事情,倒是解了一点地宫之中的阴冷气氛。

“有什么事?”水天星向掣风问道。

“禀宫主,我们派出去的暗卫来报,最近地上曾见有别派的暗探,但在上面转一转又都回去了。”

“咱们这里都是十数年没人住了,他们见了也不会起什么疑心。最近警醒着些,江湖上丢了这么多各派的弟子,神月宫袭扰雪月又追袭雪月之女,他们不把这事怪到神月头上来并来查看一番,那才是怪了。”

掣风应声下去了。雪清泠舒了一口气,心头那份委屈稍减了些,出去为他煮了碗粥来。

他没拒绝,莲子粥一入口,神情也舒缓了些。

“知道我为什么砍树了?”他一口一口吃,吃得很自在。

“你也该先与我说。”

“你没有脑子,不会自己想。”

“不如把他们都放了吧,都有家人父母妻子,这是作孽的事。”

“现在放了他们,等于告诉世人我们做了什么。等吧,有一天会放了的。”

“什么时候?”

“我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他放下了空碗,却见雪清泠眸子一亮,似乎想起什么。“你在想什么?”

“我想,我爹娘会不会也被什么人拘押起来了!”

水天星唇边撇出一抹蔑笑,“他做出那些孽事,被拘押也是活该!”

雪清泠拿起碗,白了他一眼,扭头便走。却被水天星叫住了,“别走,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要被送来!”他顿了顿,“是天罗的。”

雪清泠仰天叹了口气。

这个送来的人,让雪清泠呆住了,从头凉到脚,她根本没有想到,他怎么也会被擒来?

天罗被俘的人,竟然是天罗首徒兼弃徒杭雪剑。

“怎么会是他?”雪清泠在迈进房间那一刻又收回了脚。水天星漫不经心道:“怎么不可以,他也是弃徒,而且是天下最有名的弃徒。”

雪清泠的脚收得慢了,杭雪剑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二人目光对视,雪清泠终是偏过了头,杭雪剑却破口大骂,“妖女,没收你入天罗便是对了,掌门师尊死在你的手里,江湖弟子被你所害,武林将来也会毁在你的手里!”

“来人,将他吊起来先打一顿!”水天星道。

“不要。”雪清泠走过来,向着水天星道,“你把他放了,天罗的心法不需要,我早就知道。”

“既然抓来了,怎么可能放。便是用不到他,也要让他吃点苦头,不然仗着自己是天罗的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水天星话音未落,杭雪剑的骂声又起:“呸,妖女!你就是为祸天下的妖女,我不会让师门有一点蒙羞,你死心吧。”雪清泠尚未答言,水天星一把摔碎茶杯,“掣风,打!”

雪清泠不忍再看,索性走了出去。不久,水天星也跟了出来。雪清泠走回到议事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水天星也踱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看见雪清泠饮酒,他也饮了起来。

“你出了气后,便放了他吧,飞云可以消除他的记忆,他不会记得这里的。他是因为娶了心爱的女人而被逐出天罗的,不是作奸犯科之人。”

“我是替你打的,天罗的人太过傲气,我偏要杀杀他的威风。”

雪清泠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闷酒。

“恐怕,”水天星的声音里忽然有了忧伤,“我娘真遂了愿,我此生真的无法练武了。”

雪清泠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这却是自两人相识后头一回,水天星诧异地望她,浑身竟倏地一紧,雪清泠叩住了他的脉门,少顷,甩开他道:“果真,一点真气没有。我记得一本医书上说过,被挑断手筋脚筋之人,一生也难学武艺,你便死心吧。”

她伏在案上,神思飘渺,忧伤无限,忽然,她觉耳畔一阵温热,却是水天星凑近她的耳际,声音低沉地道:“我学不了,你可以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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