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第23章

新学年开始，高一的新生入校，又给学校增添了新鲜血液，有那么几天，学校里是显得格外的蓬勃朝气。

“那个——就是那边被三个女生围在中间的，圆脸的，就是王蕊珠，她爸爸这两年可是风光的不行……”

“她来我们学校了？她们家搬来a城了？她家的产业不是主要在南边和海外吗？”

几个女生靠在三楼的围栏上，对着下面操场上一个齐刘海，圆脸的新生议论着。林楚楚也跟她们一样在围栏上闲闲靠着。

自从她跟张文姝打那一架之后，罩在她身上的那层隔离罩就好像被撕开一半，终于不再是所有人都视她为病毒，集体隔离了。

她开始跟那些对她孤立态度没那么明显的同学说话，偶尔也可以参与这种小团体背后八卦的活动了。

“梓意学姐——”林楚楚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被几个女生簇拥着的杨梓意。

杨梓意有点意外林楚楚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不过很快亲切笑起来，走过来问：“楚楚，你过敏好了吗？上次电话里没来得及问清楚，你怎么会突然酒精过敏的？”

林楚楚笑得很坦诚：“因为我没见识，把调制的鸡尾酒当饮料喝了。”

她这么一说，周围几个女生也笑了。这确实是很没见识的蠢行为，不过看林楚楚说的这么直白，倒觉得她有几分可爱起来。

杨梓意也笑，说：“你真是的，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一定是你家里管的严，平时没让你接触过这些。”

林楚楚看着杨梓意，真不愧是学校校花级人物，大方得体，情商够高，待人永远亲切和气，说话妥帖，总是适时的给人梯子下来。真是贴心啊。

“梓意学姐，我们刚刚在聊王蕊珠呢，你认识吗？她姓王，不会是你堂妹吧？”林楚楚单纯地问。

“王是大姓，姓王的可太多了。”杨梓意笑着，往操场下面看了一眼，“她跟我妈妈的这边的姓氏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杨梓意说的平淡，但林楚楚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丝丝优越感来。杨梓意母亲的家族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背景。

她也是上学期才知道，在亭宜，是有着一条隐形的鄙视链的。抛开a城原本的豪门阶层不说，同为a城圈子里的人，是看不上a城以外的人的。类似于oldmoney于newmoney。

比如林楚楚是被归结为外城人的，这很容易辨别，a城豪门圈子里没听说过这号人，她就是外城人。跟你目前定居在哪里没有关系。哪怕她的吃穿用度都很阔绰，这在以物质和资本论的豪门圈里当然也是一个重要指标，但她也终究还是不上杨梓意这个档次的。

下面被她们热议的王蕊珠，林楚楚知道她爸爸，是非常有名的一个企业家，但这些人谈论起她来，还是带着优越感高高在上的。

事实上，这几年来，学校里的“外城人”数量已经逐渐多起来，几乎跟本城人相等了。

杨梓意的否定，就相当于划下一道线，王蕊珠，跟她们不是一路的。

闲聊两句后，杨梓意就下了楼。

之前在围栏的几个人，这时对林楚楚产生了些兴趣，转向林楚楚问：“楚楚，你跟梓意学姐很熟啊？”

“……熟吗？”林楚楚笑笑，“算是吧，之前她邀请我去她的生日宴会呢。”

几个女生立刻有了羡慕的神色，有个女生“咦”了一声，说：“梓意学姐怎么会邀请……”

话没说完止住了，不过大家也都明白了意思。

林楚楚毫不在意，依然微笑着，是呀，以梓意学姐的地位，能被邀请去宴会的，应该只有a城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吧，怎么会轮到她一个无名无姓的外城客呢？

……

从日本回来后，还没开学之前，林楚楚去找了一个人——张枫。

之前张枫来她宿舍找照片的时候，林楚楚看到了她包里露出来的转学资料的一角，上面有学校名字，因此要找到她也不难。

也是因为想起这么回事，林楚楚才恍然，为什么她看到那位跟杨梓意在一起的蒋少时，有点面熟的感觉。张枫找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蒋玉麟。

那大概是在什么宴会上偷拍的，一张远远的侧脸照，不过林楚楚还是认出来了。

跟张枫的谈话并不顺利，张枫不愿意跟林楚楚说话，她拒绝跟亭宜女中一切有关系的人和事。

林楚楚可以理解，但她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于是利用了一些小小的谈判技巧，这是她从蒋骁年那儿学来的。

跟蒋骁年在机场候机时，她亲眼看着蒋骁年接了一个视频电话，里面的人从开始的暴跳如雷，铁桶一般滴水不进，到后面逐渐被安抚，又一步步被蒋骁年绕了进去，到最后变成了软声拜托蒋骁年高抬贵手。林楚楚看得叹为观止。

后来她琢磨了一下，蒋骁年看似不动声色，话不多说，但每一句都有分量，每一步都有技巧，再加上他本人的气势在那儿，反客为主似乎他已经做惯。

林楚楚有样学样，虽然只模仿个皮毛，但好歹还是唬得张枫跟她开口了。

“那天我问你，欺负你的人还有谁，你说，说出来我也不会信，就算知道也拿她没办法的那个人，是不是杨梓意？”

“……是。”

张枫的说法，证实了林楚楚心里的猜想。

杨梓意——亭宜女中美丽大方，温柔亲切的校花，说她会欺负人，谁信呢？张枫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自己的被孤立，其实是杨梓意的授意。

但她实在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校花学姐。她根本够不上跟她说话的资格，唯一一次最近距离的接触，是她有天晚上下自习，走了条比较偏的道儿回宿舍，碰见瑞典籍马术老师在跟一个女生说话，走近了她才认出那女生是杨梓意。

也就这一照面的功夫，她还犹豫了下要不要打招呼，毕竟跟人也不熟，后来她还是跟马术老师打了招呼，又叫了声“梓意学姐”，杨梓意微笑着跟她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她还有些激动，她居然跟梓意学姐搭上话了，还对她这么亲切的笑。

接下来，就是噩梦的开始。初始时，只是陆陆续续有人针对她，言语上排挤她，后来就发展到行动上的推搡。她忍让，只会让她们更放肆，她反抗，会引来她们更为激烈的行为。从开始的一两个人，发展到后来的许许多多的不同的人。

她不知道究竟应该去恨谁，最后只能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真的很差劲，真的很烂，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讨厌她，这么多人不去欺负别人，只来欺负她呢？

终于受不了这种日子之后，她去学校办公室递交了退学申请。

当天她就被人堵在更衣室里打耳光，边挨打边听那几个人说：“还敢去跟老师告状，最不要脸就是她了，乱造谣梓意学姐跟paul老师……还不知天高地厚想攀上蒋少，简直癞□□要上天了……”。

随后，张文姝走了进来，制止了她们的谈论：“别乱说话！”

张枫终于想起她跟杨梓意在小道上见面那一次，可她压根提都没跟人提起过见到杨梓意的事，更别提有什么谣言，所以，除她之外，也就只有杨梓意本人知道那天的遇见了。杨梓意自己在介意。而那天，她手里刚好拿着那张照片，她以为那路上不会有人，也就没在意。那之后，她就把照片紧紧收起来，没给任何人看到过。

想明白了这一切对于张枫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杨梓意没有骂过她没有打过她，谁会相信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会欺负人？而张枫自己，就算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她爸爸的公司，还得求着杨家和王家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