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第16章
亭宜女中虽然是女子中学，但也有校花这样的存在，譬如上一年度的校花杨梓意。
不过评选不是本校学生评出来的，而是附近的几所中学在论坛的私下行为，但延续了好几年，渐渐也就成了大家默认性质的了。
就在慈善捐款事件的三周后，这一年的校花评选贴又开出来了。杨梓意依然是最热门人选。
从周围同学的谈论中，林楚楚隐约知道有这么回事，在高中无聊的学习生活中，这算是一件能额外吸引注意力的大事了，一时间身边议论的人很多。
本来这也不关林楚楚的事，直到林楚楚逐渐感觉到每当她出现在公共场合，身后聚集的目光越来越多，四周窃窃私语的氛围越来越浓厚之后，有一天晚上，在宿舍，她拦住同宿舍从不跟她打交道的那两个室友，问说：“我最近是脸上长胡子了吗？”
两人皆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那怎么我感觉大家好像私下里在议论我呢？我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林楚楚在拒绝慈善捐款事件后，确实有一段时间走在校园里会被人议论，但那是更隐晦一些的，并且随着慈善捐款的结束，慢慢的关注度就下去了。可最近，那些背后的目光和议论来的似乎比之前还要猛烈，以至于林楚楚也摸不清头脑了。
两个室友愣了片刻，其中一个开口说：“……你不知道吗？你是这次的校花候选人。票数……还不低呢。”
“哈！我？”林楚楚没忍住哂笑出声。
“在隔壁男校的论坛上可以看到，排在第二或者第三，快要超过杨梓意了。”另一个室友小声说。
“哈？”林楚楚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冷静了两秒，走到电脑桌旁去开电脑。
她的两个室友走了出去，拐下楼之后，其中一个说：“其实……我觉得林楚楚人还行，不像传闻中那么难搞，你觉得呢？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她都挺安静的，每天上自习回来都轻手轻脚的，不像之前那个谁，天天讲电话到半夜，一点都不顾及别人要不要休息。而且，林楚楚也就是面冷，上次我大姨妈起不来床，她刚好上体育课回来，还去给我买了药。”
“我们觉得她好不好有什么用。”另一个室友慢吞吞说，“她得罪了人，我们要跟她走的近，也会被针对，你受的了吗？”
两人沉默一下，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林楚楚在论坛上找到那个所谓的校花评选贴的时候，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觉得无语极了。
这帖子一共列了近二十个校花候选人，有照片，后面跟着有名字班级介绍，也会有一些其他的介绍，比如杨梓意，就有标注是学生会主席，以及她的一些“出名”的事迹，包括那个慈善捐款项目。再比如跟林楚楚同级的一个女孩，小提琴水平高超，在国内和国际都有拿过很多奖。
照片通常都是艺术照，或者是旅行照，无一例外，都是清晰精美的美照。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
而林楚楚那儿，用的是一张她自己都从没见过的照片。
照片里，她梳着一个半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精致如同芭比娃娃。
然而芭比娃娃没有甜美的笑容，而是眼神清冷，一脸冷漠地看向镜头。这种反差形成了视觉的冲击力，再加上跟一溜的精美修图比起来，这图片显得不那么高清，反而让人一眼看到了。
林楚楚是从那张怼脸照里露出的一点校服的颜色，和白色衬衫领子回想起这是那天，在校门口被拦下来捐款的那天。那时候有人在旁边录像，大概是为了记录下来这次活动用作素材，她是离开时候才看到摄像机的。
这照片用的就是其中的一个截图。
对她的描述也很有意思。除了名字和班级，在“显著事迹”的描述上，只有一行字：当众拒绝了学生会发起的慈善捐款。
林楚楚万万没想到自己拒绝捐款的影响力被发挥到这里来！
从这描述能看出，这帖子把她给带上是带着几分恶搞意图的。
但截取的那张图却是好看的。一方面可能林楚楚的长相几乎没有死角，很难拍到丑照。另一方面，或许是为了不拉低平均水平，那张截图虽然不够清晰，但很有氛围感，照片里的林楚楚有一种既纯又冷的复杂气质，这是她这个年纪段的富养出来的女孩子们所不会有的，因而显出她的特别来。
在跟帖中，一开始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嘲讽评论，可慢慢的，风向有了转变，有人说这是“颜值战胜了正义”，“论颜值确实惊艳”，也有人说“我就欣赏这种叛逆的，学生会发起的捐款又怎么样，凭什么他们说捐就得捐”。还有人说“很飒啊，谁说校花都得是温柔甜美的，换个口味不行吗”。
再到了后面，关于林楚楚的背景的讨论也越来越多，其他的候选人，在a城的圈子里都是小有名气的名媛，这也是她们会被拿到台面上来评选的原因之一。只有林楚楚，从之前的nobody，因着拒绝捐款而出名，对于她的家庭背景，不仅a城的圈子里无人得知，连外城新贵也不认为是跟自己一起的。
这反而增加了林楚楚的神秘感。
于是，在这种种种推动之下，林楚楚的票数一路飘高，一度飚到了第二，跟大有名气的杨梓意差了没多少。
林楚楚曾经也很有名气，在她养父母所在的那个城市。模样漂亮，成绩优秀，才艺出众，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学校每一年都作为学生代表，在全校师生的瞩目中上台演讲；文艺汇演时，她的钢琴演奏和独舞都是学校的压轴节目。
但那种瞩目和名气是张秋芳想要的，不是她。她的内心里，实在是厌恶极了这种被围观。
现在也是如此。林楚楚皱着眉头关掉了网页。
希望这只是一时的恶作剧。
……
这学期开始以来，林楚楚就没再见到过蒋骁年，不过，中途，阿晋来了一次，说是给她送礼物。
“蒋先生又出国了吗？”林楚楚接过红丝绒的盒子问，随后意识到这样问不妥，蒋骁年似乎很忌讳人打听他的行踪，于是补充说：“不然，为什么又给我带礼物？”
“没有出国，只是最近很忙。”阿晋说，并不介意她的问题。
林楚楚看了眼阿晋，连阿晋脸上都显出浓重的疲惫来，可见蒋骁年这些日子不是一般的忙。
跟红丝绒首饰盒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小块蛋糕，装在很精致的盒子里。
林楚楚愣了一下，蒋骁年送她首饰，送她一些贵重的玩意儿都不奇怪，可是给她蛋糕，是第一次。蛋糕是特制的，圆形的，巴掌大，中间有字母“”，像个一人份的缩小版生日蛋糕。
“是……什么日子吗？为什么还有蛋糕？”
阿晋耸耸肩，表示不知道。随后拿起手机，对着左手拿首饰盒，右手拿蛋糕，一脸迷茫的林楚楚拍了一张，用来交差。
“喂！阿晋哥！”林楚楚叫，“这个样子太傻了！你选个好点的角度重新拍一张！”
阿晋笑笑，不理会，随手将照片发了出去。
“你在车上慢慢吃，我出去抽根烟。”
林楚楚其实刚吃过午饭不久，不过看着那蛋糕，想了想，还是拿勺子挖起来，慢慢都吃掉了。
车里面有淡淡的烟草味儿，不是阿晋留下的，他不可能在车里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