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同行

薛万瞥了安清言一眼，眸子也定在台子中央，“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客官要吃点什么吗？”薛万话音还未落，旁边就有人开口，两人转过头，是一名店小二装扮的男子。

男子微微弯腰，好像在等着为她们服务。

薛万转头看向安清言，“你吃吗？”

两只手都抬起来摇晃，安清言的头都要摇成一个拨浪鼓了，“不行不行，我实在是太撑了。”

“哎哟，那真是可惜了。”薛万耸了耸肩，“我今天午膳也吃得有些多。”他转过头看向店小二，“那就打包一份杏仁酥吧。”

他又转过头看向安清言，“我先回去帮你试一试，如果好吃我就告诉你。”

愣愣地点了点头，安清言也回视薛万。而后又将视线放回台上。

台上还在表演着，什么金子，宝石，甚至是麻雀，小猫。粉衣女子不断变着新的东西，台下的人却是一个都看不出破绽，这也就让气氛愈发热闹。

安清言也在看着，也是真的一点破绽都看不出，但是，再精妙的戏法，都总会有破绽的，这毫无破绽，天衣无缝的设计，却是让安清言有了奇怪的感觉。

站在安清言旁边的薛万，突然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哎呀遭了，父皇昨夜让我做的课业还未完成呢。”他付了银子，随手拿走了糕点。

薛万转过头看向安清言，“清言刚才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他眸子盯着安清言。

安清言也突然反应过来，她今天出门不是为了去找叶夫子的吗？“啊！对，我差点忘了！”安清言也准备离开了，“一起走吧。”

点了点头，薛万跟上安清言的脚步，门口还是人来人往，在即将出门的那一瞬间，薛万回头瞥了一眼楼上的某个方向，复又垂下眸子，转头与安清言说笑。

“安清言那丫头还不错吧。”楼上的雅室内，黑衣男子抬手端起茶杯，吹了吹，品了一口其中的龙井，茶香四溢。

他提起茶壶，将茶缓缓倒入空的茶杯，而后将七分满的茶杯推向对面的男子。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袭白衣，衣服虽没有黑衣男子那般繁杂华丽，却自有一番出尘气质。他接过茶杯端起，虚虚用唇触了触杯沿。

袖子里却是浸湿了一部分，杯中茶水也只剩五成。

“你想说什么？”叶闻霁放下茶杯，杯中的茶水晃荡几下，趋于平静。他抬眸看向对面的人，眸光有些锐利，和以往的温润有些不同。

薛归一勾唇笑了笑，抬手放在桌上，轻轻叩击，“我想说什么？也没什么想说的。”

他眸光一闪，俯身凑近叶闻霁些许，“叶夫子，我知晓你对那丫头有些意思。”薛归一又退开了些，“这么一个美人，一心一意追着自己跑，就算是我也会动心啊。”

听到这里，叶闻霁突然抬头看向薛归一，眸子有些冷，这一眼颇有些上位者的威严，看得薛归一一愣。这眼神莫名有些像年轻时的老皇帝。

薛归一定了定心神，暗暗发笑，怎么被一个夫子的眼神吓到了，他笑出了声，“不会抢你的，别急嘛，谁都能看出那丫头就倾心于你，也轮不上我啊。”他耸了耸肩。

他又凑近直直盯着叶闻霁的眸子，“所以，你是不是也心动了？”他目光锁住叶闻霁，叶闻霁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最后垂了眸子。

“心有所动，却是不能。恩师之女，恩师都发话了，还有的选择吗…”

叶闻霁猛地抬眼，瞳孔放大，薛归一还在继续说着，“可若是你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呢？”

薛归一又凑近一些，他勾了勾唇角。“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不用再看他人脸色。”

他言语轻缓，颇有些引诱的意味。他是信心满满的。权势与美人，他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心动的。就算是这样外表风光霁月的人，也不能免俗。

虽然叶闻霁一中状元，就表示不参与政事，只想当个夫子。可是，在那殿试的短短半个时辰内，他也看出了叶闻霁的才华。

若是能得此才人，是一件好事。但若是不能得…那便让别人也无法。

“大皇子，于理不合，恕叶某拒绝。”没有什么犹豫，叶闻霁立刻回答了，薛归一勾起的嘴僵了僵，而后放平。

薛万眸子瞥了瞥叶闻霁面前，已然只剩下五成茶水的杯子，抬眸看向叶闻霁，“叶夫子，你确定？”

“我确定。”

“好啊，好啊…”薛归一鼓了鼓掌，在雅阁与雅阁之间，突然出现了个门，旁边雅阁里黑衣的暗卫涌进，可以看出是等待已久的。

“叶先生，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薛归一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既然知道了他要谋逆，却又不与他一同，那，就没必要在存在了。

叶闻霁抬眼四顾，眸子定格在薛归一身上，“临出门前，我与小童说，在皇宫门口守着，若是午时我还没去寻他，或用我们约定好的秘密方法提醒他。他就立马求见圣上，说我去赴大皇子的约，却迟迟未归。”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窗外，“现下，许还有一盏茶时间。”叶闻霁又转过头来，“大皇子，你看我能走了吗？”

薛万倒是没想到叶闻霁还有这么一手，他后槽牙紧了紧，面色有些不善，直直盯着叶闻霁，片刻后又笑开了，“呵，叶夫子说笑了，主人想留客，客人却想走。我又怎么能不让你走呢。”

他抬手挥了挥，黑衣人又回到了旁边的雅间，带上了门。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叶闻霁起身，告了辞，施施然朝外走去。

盯着叶闻霁的背影，直到被门分割开了，薛万狠狠锤了捶桌面。

不过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他面上的怒气突然散了，抬手抓握住对面的半盏茶水，有些阴冷的勾了勾唇角，视线放到楼下的孟灵灵身上。

安清言出了门就和薛万分开了。薛万脚步匆匆，很急切的样子，她抬手抚了抚下巴，叶先生会是在藏书阁，还是在茶楼呢。

她一边想一边无意识的走着，等再回过神来，却又走到了酒楼门口，在人群中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清言冲到前方，抬手拍着那人肩膀，“叶夫子！”

叶闻霁刚出酒楼的门，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猛然间被安清言一拍，倒是愣了愣，待到看清安清言面容，眉头一下松开了来。

虽然这一切都在短短两秒内完成，安清言还是注意到了叶闻霁紧锁的眉头，她眨了眨眼睛，凑近叶闻霁，“夫子，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又将目光投向叶闻霁身后的酒楼大门，视线复又拉回叶闻霁面上，“夫子刚才也在良辰楼？”

“嗯。”叶闻霁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他引着安清言向远处走，“这里过于拥挤，我们还是不要一直在这里停留了。”

安清言顺着叶闻霁的指引，向人群之外走着。不知怎么的，明明人那么多，却没人挤到她，两人顺顺利利地走出了人群最拥挤的一段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