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以身试险

第61章以身试险

第六十一章是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西王母寿宴结束后，众仙便纷纷散去各自回了各自神仙洞，这昆仑山喧闹过后，便有些清冷，十月深秋的凉风习习吹来，少不了让人裹紧了袍子一个哆嗦。

小娈回到房间，点了盏灯，便以手支颐坐在桌边发呆。

油灯的火光闪闪烁烁地，小娈忘着那火光，心里却是思来想去下不了决定。

这便是要离开了吗？生活了五年多的地方，虽然这五年里头，小娈未曾觉得活着有过一丝一毫的意义。

或许离开后依然找不到师傅，但至少，小娈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了，路途坎坷她也不怕，总之，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可是，就这么离开，似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小娈轻轻叹了口气，最近记性似乎不太好，很多事情都开始在脑海里模糊起来。

这么想着，小娈便起身走向床边，准备解了袍子入睡。

解着解着，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对了，鹿蜀，小娈想起来，这里她还有些放心不下的，是鹿蜀。

虽然当年鹿蜀骗了自己没错，但鹿蜀的心地却是好的，这一点，小娈明白，而这些年都不同鹿蜀说话，其实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只是越来越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思及此，小娈走回桌边，在一旁取了纸笔来，又微微侧头思索了一番，提笔在纸上写起信来。

信是写给鹿蜀的。

“大荒有山，其名玉浮，吾欲归之，君且勿念。吾闻食莲果，能许归故里，愿险窃食之，绝离昆仑镜。愿闻君学成，早归杻阳山，盼经纶做引，雪如梅砌，与君诉衷情，孓孓对天荒，乡音亦有凭。”

写完后将将落款，便将信折起来，收入袖子里，估摸了一下时辰，大家应该还没休息，小娈便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一看便是看到深夜，门外悄无声息。

小娈放下书，将房间整理了一下，想收拾一下东西，却发现自己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只有怀里揣着一块玉，当下要离开了，依旧两手空空，怀里揣着一块玉。

多了一份牵挂，却也不是很碍事，这么想着，小娈便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此时外头正是一片漆黑，依旧是月圆之夜，月光迎面。

小娈关好门，便向鹿蜀的房间走去，轻手轻脚走了许久，再小心翼翼将那封信塞进鹿蜀房间的门缝里，小娈感觉心脏”咚咚“地直跳，便连忙离开了院子，然后沿着绥绥姐先前带着她走的路一直走。

一路上清风明月相伴，小娈眼睛里装满了明亮的月光，突然感觉心里突兀的生了一些不舍出来。

大概是因为人都是念旧的，生活了五年，就是住在山洞里头，都该对山洞生些感情出来。

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渐渐看到了一片宁静的山水，小路有些激动，便三两步小跑着到了瑶池边上。

这一路上十分顺畅，小娈便放松了警惕，走向那水边盛开的两朵睡莲。

睡莲中间一颗红红的果实闪着微光，小路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绥绥姐应该是不会骗自己的，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照顾她，因此没多想的伸出手去摘那睡莲中间包裹的果实。

那红色的微光突然开始便得越来越亮，小路吓得呆住，生怕有个什么万一，手上却没有停下来。

那红光一下子照亮小娈的面孔，小娈微微眯起眼，须臾之后，红光渐渐散去，那果实已经静静地躺在小娈手心里了。

小娈呆呆的望着那红色果实，背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微微喘了喘气，也不给自己多余的思考时间，便一口气将那红色果实吞进了肚子里。

四周依旧静静的，只听得见风声，月光盈盈如梦如幻，小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待着。

突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张力在自己的腹中似乎要挣脱出来。小娈便提着嗓子等待着，然而，等待的结果却是腹中一股巨大的疼痛袭来，小娈努力蜷着身子，紧紧咬住牙，心里想着，再等等，再熬一下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那股力量却撑的小娈直冒冷汗，且依然没有要停止的势头，小娈开始慌了，紧紧捏着拳头，忍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好忍耐着。

突然，那股力量开始向全身扩散，一个爆发点燃小娈每一寸觉知，小娈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月光依旧温柔恬静，清风吹草动，水波粼粼散。

不知过了多久，小娈缓缓睁开眼睛，依旧是痛，痛便全身每一个关节和每一寸皮肤。

小娈突然觉得有点渴，抬眼看到不远处的瑶池，池上水波粼粼。小娈感觉自己顾不上那么多了，嗓子眼直冒烟，仿佛几千年没喝过水一般。

于是开始一步一步往水边爬去，忍着身上的痛楚，突然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仿佛是在梦中经历过的一般，又仿佛，是亲眼看到过的一般，不管了，喝水要紧。

小娈爬到瑶池边上，正准备伸出手去掬捧一口水喝，伸出手来，看见自己的手变成了一只爪子，一只，动物的爪子。

小娈一惊，连忙向水里看过去，水面沉静，可那水中倒影着的，哪里是小娈自己的模样，那，那分明是一只怪物！

小娈吓得不轻，奋力向后退了一步，哪知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怪物的模样——极短的四肢和庞大的身躯，身上有丑陋的麟片。

这分明就是一只怪鱼，小娈脑袋里一片空白，这现实来得太过突然，小娈不能接受，不可能接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怪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定是做梦罢，一定是梦……

小娈摇着头依旧不可置信，又走向那瑶池水边，水面清透，小娈再一次从水里看自己的模样，依旧是一只怪物，长着鱼头鱼身的怪物。

小娈吓得愣住，就那样看着自己，突然，听见一声巨大的水声，水花飞溅在脸上，小娈还来不及抬头思索，只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硬生生的拉入水中。

“扑通——”

水流涌进鼻息，没有不适感，却是惊人的舒服，小娈感觉自己浮起来，夜里的水域之中看不见一丝光亮，四周都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