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前尘往事云
第198章前尘往事云
第一百九十八章烨华看向梦灵，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宠溺，温声说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师傅大概也不会放心。”
后面的半句话显然要比前面的半句话更有有效，梦灵听完，便沉默了下来，不再顶撞烨华了，只是还是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烨华。
她在害怕，这马车里的其余两个人大概都想不到，她刚才那么凶悍的模样，不过是因为害怕罢了，她怕她稍不注意，便将真实的情感流露出来。
马车内在此陷入沉静之中，三人都未再说话，不多时，马车已经到了天界梦灵上神的灵犀殿门口。
只听马车外的天马嘶啼一声，小茹便欢喜的叫了一声：“哎呀终于到了。”便率先拉开帘子准备出去，小茹已经在这里面待的够了，自家上神和烨华帝君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感觉他们之间气氛十分诡异。
就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
好在小茹也想的开，反正自家上神自有分寸，用不着自己操心。
然而梦灵和烨华都坐在马车内没有动身，小茹下车后，没见着烨华帝君和上神出来，便又探头进去，奇怪的问道：“上神，帝君，有什么问题吗？”
烨华一脸从容，看向梦灵，举手抬足间便将这个问题丢给了梦灵。
梦灵抿了抿唇，然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对小茹说道：“小茹，我同烨华帝君一起去办一件十分要紧的事，你便在灵犀殿里留下来等我回来吧。”
小茹一惊，张着口问：“上神这是要去哪里？何时才能回来？”
梦灵感觉到烨华近在咫尺的目光，微微咳了一声，说道：“归期不定，但是……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既然自家上神都这么说了，小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觉得日后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便觉得日子有些难过，但还是给了梦灵和烨华帝君一个笑脸，笑着对他们说道：“那上神在外万事小心，帝君也是。希望上神和帝君早日回来。”
……
梦灵和烨华一起，重新启程，往着仲姬所说的，非山。
非山是在《山海经》中有过一段简短记录的远古之山，在《山海经》的记诉之中，南方第三列山系的头一座山天虞山起，一直往东一千九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名非山，并不是什么大的山头，所以《山海经》中对这座山也没有过多的叙述。
但只是单单的一句话，便道明其中的险恶。
《山海经》中记录非山中写道：“山上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没有水，山下到处是蝮虫。”
而此次梦灵和烨华帝君要去的，便是这闻其名便知其险的地方。
一路上，梦灵坐在马车内，因为没有了小茹，车内只有她和烨华帝君两个人，且两个人都没说话，一时间，竟然寂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梦灵突然想起来，她以前还跟随着烨华帝君的时候，特别喜欢就这样和烨华帝君相处，每当这个时候梦灵就会有些羞赧，但又有些肆无忌惮，因为在梦灵心里，便将这样的时光认定为，他们的二人世界。
谁也不能打扰的二人世界。
但如今，梦灵开始感觉，只要是烨华帝君在的地方，自己便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一座大山要向自己压过来，令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或许是因为曾经是小娈，受到太多的世态炎凉，又或者是因为前尘往事，让她颇有看破红尘之意。
没想到两个人还是走到一起，梦灵不知道这烨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时只觉得心烦意乱，那眼睛瞥了一眼正纹丝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烨华帝君，梦灵清了清嗓子，问道：“咳，烨华……帝君，在到达非山之前，我有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反正你回不回答，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关系，知道么？”
烨华闻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梦灵，面上的神情淡淡的，问道：“知道什么？”
“咳……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梦灵故作淡定的问道，其实心里已经乱作一团，说不出的紧张。
“不明白。”烨华简单明了的回答道，然而淡淡的看了一眼梦灵，便说道：“倒是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当真要等着我亲自发现么？”
梦灵被烨华问的一噎，顿时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心想好你个烨华，反将我一军对吧。
烨华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梦灵的斗志，心想烨华越是转移话题她就越是要弄清楚那几个问题，于是紧紧盯着烨华，身子也不由的微微前倾，一脸探索的问道：“烨华，你不要转移话题，就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明白么？问题我都还没问呢，怎么？你都怕了？这么急着转移话题？”
烨华听完梦灵这这一番话，眉眼突然有些舒展开来，不动声色的笑了，在他听到梦灵直接喊自己烨华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就更加肯定了，梦灵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隐瞒的是比之前所发现的她是小娈更重要的秘密。
加上梦灵说这段话的语气，真是，像一个小女儿一般，让烨华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丝的熟悉，还有，憨然可爱。
于是烨华回道：“这句话不是因为我说？小九九？”
梦灵被烨华的几句话回的无话可说，心里闷着气，将头狠狠的扭到另一边故意不看烨华，不说话了。
过了一小会儿，梦灵才听到烨华清俊温厚的声音传来，淡淡的飘散在马车中。
烨华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轻，但却能感觉到每个字都是举足轻重，仿佛透着一股沉稳，令人忍不住去相信，全然相信。
“你记不记得当年在玉浮山上，我去寻你师傅文昊神君时的情景？当时我去找他，确实是因为有大事商议。应龙大战之后，三界倒也是平和宁静，不曾出过什么大的乱子，而然，几年之前，星宿却突然开始涣散，甚至絮乱不堪，于是我们推断出，大劫将至，我便去寻你师傅，希望能将女娲之肠等十位神人，再次聚集，达成联盟。
当时我与你师傅相约五年之后再度重逢，他一心希望你来昆仑之巅修行，于是我们重逢的地点便是昆仑之巅。无论他有没有寻到那十位神人，无论路上遇到什么，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他都会来这昆仑之巅信守约定。
然而，五年之期早已在前些日子过了，我便料定你师傅被困住无法脱身，所以去西王母那里借了面可以通透看见时间万物的镜子看了看，发现你师傅被困在非山之上。”
烨华说完，便看见梦灵已经回过头看，怔怔的看着自己，梦灵的眼眸里突然渗出一层白茫茫的水雾，只见梦灵紧紧咬着牙，似乎强忍着泪水，那样倔强的看着烨华。
烨华心中一下子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竟十分动容，只听见梦灵沙哑着的嗓音说道：“我……我以为……师傅不要我了……”
那些曾经作为小娈时痛不欲生的日子又涌上心头，她****怀抱着师傅留给自己的清玄玉，渴望和期待着师傅的身影会在某个时刻出现在昆仑之巅。
可是，没有。她苦苦等了五年，师傅都没有来接她，甚至音信全无，连一封书信也不曾寄过来。
那五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到底是熬过来了，而且，原来师傅也是被困山中，苦苦煎熬着，那么，以前那么多次都是师傅救自己照顾自己，这一次，也要换自己去为师傅挺身而出了。
想到这里，梦灵突然破涕为笑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烨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梦灵，在看到梦灵破涕为笑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纵即逝，烨华心中明白，梦灵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感兴趣的，一个姑娘。
千万年来，这还是头一次。
他没有告诉梦灵，他之前也仔仔细细调查过梦灵。第一次在太虚幻境中相见，烨华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尝试着想看一看梦灵上神的过往，却一无所获。
她的过去，似乎是一片空白，十分干净，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