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温柔的慈悲
第192章温柔的慈悲第一百九十二章
绥绥一愣，斟茶的手停住，一下子就对上烨华帝君漆黑的瞳孔，被那双眸子抓住了神思，便有些失神，既而便听到烨华接着语气轻松的说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我……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帝君请说吧。”绥绥放下手中的茶壶，尬尴的笑了笑，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接着说道：“帝君请说，绥绥听着便是。”
烨华帝君顿了顿，唇边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睛里也都荡着柔和的目光，注视着绥绥。
这是绥绥第一次见到烨华帝君如此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绥绥虽然心中知道烨华帝君要说的话大概是会对自己不利的话，但接触到他这样的目光，绥绥的心，也渐渐柔软起来。
只听烨华帝君温润的嗓音开口说道：“绥绥，早年因为与你母亲有些交情，在你出世的那一日，我还亲自去过青丘看过你。所以，那大概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
“那是候你小小的，皱巴巴的蜷成一团，初次见了我，眼睛都没睁开，就用小爪子抓住我的衣角不放。怎么拉也拉不开。”
“那时候我便知道，我与你，将来还会再见面。”
绥绥默默的听着，脑海中顺着烨华的回忆浮现出那样的画面，嘴角也渐渐的浮起微微的笑意。
烨华帝君便接着说道：“绥绥，你对我来说，一直以来，就是一个优秀的晚辈，一个可亲可爱的小妹妹。”
“你的日子还很长久，而这一路走来，难免也会犯些错误，至于错误，谁都犯过，谁也都有过，一时执迷不悟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
“但是，若是放纵自己一直错下去，不加悔改反而用更多的错误和谎言来弥补先前所犯的错，那么，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绥绥，你是聪明伶俐的姑娘，不然一个错误继续下去，而是及时的收手，以真诚的态度面对之前所犯的错误，你该明白，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绥绥听完这些，嘴角的笑容散去，渐渐的，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抬起头痴痴的望着烨华帝君，良久，说道：“帝君你……都知道了吗？”
烨华看着绥绥，缓缓点了下头。
四目相对，绥绥无比苍凉的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说道：“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帝君你拿剑指着我，让我去为小娈解释一切，让我向所有人认错，梦里我特别害怕，这些天我也特别害怕，帝君，我……你会原谅我吗？”
房间里的气息十分沉静，凝重的仿佛听不见一点儿其他的声音，却听到烨华帝君缓缓开口说道：“绥绥，若你能领悟，认不认错又有什么关系。”
绥绥在这一刻泪如雨下，眼泪顷刻间一颗接着一颗滴落下来，绥绥努力咬着牙不然自己的呜咽声跑出来，就那样红着眼看着烨华帝君。
烨华也不说话，就沉默的喝了口茶，静静的等待着。
绥绥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些，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对烨华说道：“帝君，绥绥知道要怎么做了。”
烨华站起身，静静的走到绥绥面前，微微半蹲下身与绥绥齐高，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绥绥的头发，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爱一般，漆黑的眸子望着绥绥，缓缓的，唇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绥绥，你还是一个孩子，要我原谅你何其简单，但你要记住，往后的日子那么久，你要原谅你自己，却是一件漫长的事……”
绥绥听到这里，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再度起伏起来，咬着牙眼泪便一滴一滴从眼眶中落下来，哽咽着问烨华道：“帝君，我喜欢帝君那么久，帝君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烨华闻言，目光柔和的看着绥绥，站起身来，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绥绥，喜欢一个并不喜欢你的人，永远是错误的。”
烨华说完，绥绥已经知道了烨华帝君是什么意思，不再说话了，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浪潮似乎要将自己淹没，一种窒息的痛从心脏蔓延开来。
烨华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离开之时，帮绥绥关好了门，烨华知道，自己应该在发现绥绥这点心思之时便将一切都与绥绥说清楚，但当时只道绥绥这丫头只不过是和走错了路一般喜欢自己而已，没想到，会引出后来一连串的事情。
烨华往回走着，抬头揉了揉眉角。
……
烨华回去后不久，在昆仑之巅的另一边，假梦灵突然正在房中独自喝茶嗑瓜子儿，这两天小日子过得十分舒服闲适，除了那侍女小茹委实讨人厌，两个人这两天没少吵架，吵起架来都不让步，差点儿就要动手了。
好在假梦灵也没把那小茹放在眼里，等到回了天界，将那小妮子打发走了，自己过着上神的日子，岂不舒坦？
然而磕着瓜子儿磕着磕着，突然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梦灵盘膝坐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不知悲喜的过了许久，许久。
四周一片静，连风声也无，只能缓缓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突然，天地开始陡然旋转起来，白茫茫的一片也逐渐便的模糊，梦灵睁开眼睛，皱了皱眉，毅然不动的坐在原地，果然，不多时，便听到空中传来绥绥的声音。
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哭过一般，听着有种让人心疼的低沉和平静。
“你走吧，希望日后，我们不要再相见。”
梦灵有些意外，她想过很多种出去的情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简单，甚是没有过多的挣扎，没有惊心动魄的冒险，绥绥已经是丢盔弃甲，自行放弃了一切。
天地一片灰暗，一股巨大的力量仿佛要将梦灵整个人吸走，一切都来不及多想，眼前一黑，毫无知觉。
梦灵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线，睫毛颤了颤，才眯起眼睛，算是醒来了。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小茹一身紫色衣裙的身影，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梦灵有些摸不着头脑，缓缓起身，才看清小茹手中端着一个木盆，梦灵揉了揉还有些晕眩的额头，刚想开口问小茹如何拿着一盆水站在这里，说时迟那时快，小茹便恶狠狠的将那一盆水朝着梦灵狠狠泼过来。
梦灵冷的一个寒颤，十分惊讶的低头看了看湿淋淋的自己，又十分惊愕的抬头看着小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听到小茹十分解气的说道：“哼！让你这个不要脸的假冒我家上神！今天给你点颜色瞧瞧，这还算好的！你要是还不走，小心我整死你！”
梦灵被小茹突如其来的泼冷水和刚才骂的话给逗笑了，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小茹，也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水渍，笑着说道：“小茹，几天不见，你倒是越发厉害了，真不知道你这一点，是跟谁学的。”
小茹一愣，继而瞪大的眼睛，指着梦灵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是我家……我家上神？”
梦灵这才顾得上抬手擦了把脸上淌下的水渍，说道：“不然呢？”
小茹惊讶的看着梦灵，又走近梦灵细细打量着梦灵，看的梦灵有些不自在了，才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小茹，好了，去帮我拿套换洗的衣服来。”
小茹这才确定，自家主子是真正的回来了，拍着手欢呼了一声，才猛地一拍额头，说道：“哎呀，看我一高兴给忘了，上神你等等，小茹马上就把上神服侍的妥妥帖帖的，上神你可别记仇啊。”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梦灵望着小茹离去的身影，轻声笑了。
……
烨华帝君是傍晚的时候来的，此时天将将有些暗，窗外一片宁和平静，梦灵吃过饭，便独自坐在窗边想着之前绥绥对自己说的话，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绥绥的梦魇，大概在自己被绥绥蛊惑进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之时，就已经破灭了，所以也不用自己亲自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