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理所当然的卑鄙
“我一直觉得你深不可测，在你还是噜噜的时候，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顾无余揉着胸口，自说自话的说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哪怕是活了无数的岁月，见过了无数的阴谋诡计，朱从瑞也有些弄不懂，顾无余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如果一直磨蹭着，或者故意去招惹一些强敌，洛七七会怎么样呢？”顾无余嘴角缀起笑容，一副自说自话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听到顾无余的话，朱从瑞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我什么都不想干啊，关键是，你想干什么。”顾无余看着朱从瑞，淡淡的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小子想坑我？”朱从瑞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
“其实也不算是坑啦，只不过是好意提醒你一下，咱们回头遇到敌人的时候，别留手，让大家见识一下你朱从瑞朱上仙的厉害。”顾无余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子，由始至终，我都没打算帮你，我只需要看着洛七七，不让她涉险就可以了。”朱从瑞黑着脸说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才友好提示一下。”顾无余笑道。
“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耍我？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糊弄我和洛七七？”朱从瑞盯着顾无余问道。
“话不要这么说嘛，实际上我没有耍你，也没有糊弄你们啊。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洛七七能够留在魔界的，只不过，你不让罢了。既然这样，我不如退而求其次，让你们帮我在这魔界打下一片疆土。”顾无余说着，双目之中浮现出一丝黯淡，不过转瞬即逝了。
朱从瑞盯着顾无余看了很久，这才说道：“如果我还是不出手呢？”
“你会出手的。”顾无余淡淡的笑：“只要有洛七七在，你就会出手的，虽然过程可能会有点不一样，但是结果却是会一样的，我很坚信这一点。既然这样子，那又何必把简单的事情变得那么复杂呢，你好好的帮忙，大家轻松愉快，这样多好，你说是不是？”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朱从瑞满脸不屑的看着顾无余说道。
“对着自己无法战胜的情敌，怎样卑鄙都不为过吧？我可是个魔族。再说了，你还能在这世上找到一个不卑鄙的人或者魔族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我得不到想要的，还不能为了自己的责任耍些手段吗？”顾无余不置可否的说道。
“能，洛七七。”朱从瑞看着顾无余说道。
“呵呵，你说的倒是真的。不过，我想直到今日，洛七七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她没有目标的，似乎就那样得过且过也很好。除了你出事的时候，她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其他时候，你能说她不是在随波逐流么？或者说，如果不是有人推动着她，你觉得她会怎样？也许，还是药王谷里，一个傻傻的，拿吃亏当占便宜的小丫头吧。”顾无余看着朱从瑞，说道。
“你知道得到是不少。”朱从瑞看着顾无余说道。
“嗯。”顾无余点点头：“有时候，我们也会聊一些平常的事情的，所以，我能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好。”朱从瑞忽然点点头，说了一个好字，然后转身就走。
“好什么？”顾无余看着朱从瑞的后背，问道。
“你赢了，你的条件，我答应。”朱从瑞说道。
“这就对了嘛，我相信，咱们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顾无余拍着手掌说道。
“我可以帮你打下一片疆土，可是，靠别人的力量获得的东西，你能守得住吗？”朱从瑞冷冷的笑，没有转回身子，依旧背对着顾无余。
“收不收得住，是我的事情，不过你这样说，我很不开心。”顾无余在朱从瑞的背后说道。
“所以呢？”朱从瑞问。
“所以啊，我决定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顾无余漫不经心的说道。
“有话就说。”朱从瑞冷冷的道。
“有屁快放嘛，对不对？哎，你说你好歹差不多已经是内定为上仙的人，额……不对，内定为上仙的异兽了，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顾无余吊儿郎当的说道。
“没那份闲心听你鬼扯。”朱从瑞不悦的作势要走。
“别着急嘛，其实啊，我就是想说，在我过来找你们之前，我就已经与魅魔族的王女确定了婚约，过来之前我本来是真心想要洛七七离开的，不说离开魔界，至少不要跟着我，一起招惹那些是是非非。可是，看到你们之后，我很不开心，凭什么我要那么不明不白的就退让呢？所以，我改变了主意。”顾无余一边说，一边笑，可眼中的无力感却深深的出卖了他的心，只不过朱从瑞背对着他，看不见而已。
“很好笑吗？”朱从瑞冷冷的说道。
“当然啊，这太好笑了，不是吗？”顾无余一边说着，一边抚掌。
“无耻又无聊，你要笑就自己慢慢笑个够吧，恕不奉陪。”说着，朱从瑞大踏步的离开了这片林子，往他们宿营的地方去了。
“哈哈哈……”顾无余忽然无法抑制的大笑了起来，要不是先前朱从瑞布下的屏障还在，只怕这笑声，要狠狠的惊动洛七七和夜摩十三郎他们了。
顾无余笑了很久，其实明明是不好笑的事情，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笑到最后，一滴泪悄然滑落，没入泥土之中，不见踪迹，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明明是自己放弃的，明明连失去都算不上，为什么会心如刀绞呢？
权利，去他妈的权利。
责任，去他妈的责任。
使命，去他妈的使命。
我顾无余只想要洛七七好吗？倘若不是明知求不得，傻子才要放弃呢。
顾无余一边坐在地上喘气，一边狠狠的想到。
“笑够了吗？”令狐小桑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顾无余听到令狐小桑的声音，心中才惊觉，自己刚刚真的是失控了，倘若来的人不是令狐小桑，而是敌人……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顾无余看着令狐小桑，冷冷的说道。
“我只是关心你一下，你这样说，也不怕我伤心。”令狐小桑轻轻的做了个心疼的动作，娇柔而又妩媚的看着顾无余说道。
“收起你那矫揉造作的一套，小爷我不爱看。还有，你伤不伤心，关小爷什么事。”
顾无余的声音，冷得如同凝结了千年的寒冰，换一个人来听的话，只怕会冻得发抖。令狐小桑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毫不介意。
“哎，果然是个狠心的无情郎啊，先前你不是还给朱从瑞说，你和我已经确定了婚约吗？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了？”令狐小桑眼中仿佛流淌着一池秋水一般，哀怨却又含情脉脉的看着顾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