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小学的大哥们

利疯子长得很有个性，瘦削的脸上，一张嘴巴十分尖利凸出。

这家伙小学也是在原上小学读的，听说打小就是个狠人，才小学时候就已经在校园立棍了，成了名震校园的大哥，手下管着一二年级的小弟好几十个，从厕所到教学楼中间的那片操场全是他的地盘，课余时间他说了算！

另一片地盘是一个叫超超的人的，超超跟绿剑和浮涛都是亲戚，不是表哥就是堂哥吧，咱不是很清楚。

反正这俩货小学毕业就没有继续上学，出去混社会了，可能觉得小学校园庙太小了吧！毕竟他们都是大哥级人物。

我还记得那一年浮涛家新屋上梁，我们都去吃酒，超超也在。

当时一群小孩上楼看录像，看的是刘德华和王杰主演的《至尊无上之永霸天下》，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电影里有一幕主角自断右手的镜头令我印象深刻，当时看得心惊肉跳的，但是超超却看得津津有味，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他当时豪迈地对我们说：“我就想成为这样的人！”

小小年纪就能拥有这么崇高的理想，我倍感震惊，也甚是崇拜，心想不愧是大哥级的人物啊！

我又想其实可能《古惑仔》更适合他们观看学习。

后来发现他们早就看过了。于是我又为自己的孤陋寡闻狭小格局而羞愧了。

利疯子和超超打过几次架后，才奠定了两人在校园各自的地位，从此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利疯子的小弟只在校园左边的操场玩，超超的小弟校园右边操场玩。

不过我入学之后，他俩就已经毕业了，没有新的大哥诞生，也就没有了因为抢地盘而发生的斗争。

这天大课间，我在楼下围观打乒乓球，远远望见利疯子带着几个昔日的小弟坐在围墙上，看他志得意满的模样，仿佛是在跟小弟们说：“看，这就是朕曾经的江山！”

因为那天操场上人不多，利疯子嗓门又大，所以他讲话我都能听见。

但听他问小弟：“你们学校现在谁学习好？”

立马就有我们班的一个同学指着我：“他！他作文还得奖了。”

我一下子慌了，正想溜，那同学已从围墙上跳将下来，将我“请”了过去。

“你，帮我弟弟把作业写了！”利疯子指着趴在一张空乒乓球桌上写作业的小孩。

我看那小孩挂着鼻涕呆头呆脑不太聪明的亚子，就不太愿意写，又想着自己还有一堆作业没做呢！于是摇摇头拒绝了他。

利疯子一定感觉权威受到了挑衅，跳下围墙，拽着我的头发将我脑袋按在了乒乓球桌上：“你写不写？”

“哇！”我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利疯子也怕引来老师，随便揍了我一拳就跑了。

第二天课间，利疯子又来学校了，正在那打乒乓球，我躲在楼梯口偷偷探眼瞧过去，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丫有不在的时候吧？到时候老子揍死你弟弟！便问身旁的绿剑：“他叫什么名字？”

也不知道绿剑是不是故意的，大声回答我：“利疯子！”

“谁？谁叫我啊？”利疯子抬头，锐利的三角眼中两道精光射出，差点看见了我，还好我身手敏捷将身子缩了进去。

过了几天超超到绿剑家做客，在打谷场上玩的时候，我想着毕竟他是跟利疯子齐名的大哥，得好好巴结巴结，说不定哪天他就帮我把这挨打之仇给报了。

于是我跑回家想找点好东西送给超超，找了半天没找到啥好东西，最后拿了姐姐的半卷花花绿绿的胶带送给了他，别说女生的东西就是好看，超超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拿起胶带就扯开，没一会儿就被他扯没了。

我趁机让绿剑提了提我被利疯子打的事情。

“嗯。”超超说。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为我揍利疯子一顿。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我为那卷花胶带感到心疼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