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神圣白象×熊猫血太阳能男孩
第034章神圣白象x熊猫血太阳能男孩
无人机另一头的亚洲象专家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象是很聪明的,作为少数几种能够通过镜像测试的动物,它们分得清自然事物和人造产物,之前踏烂铁栅栏撞坏大门,是为进院子喝水偷盐巴,无缘无故掀翻车斗就是找茬了。
得益于t国温和的引导方式,北迁大象一路状态稳定,举止平静,碰上装着食物的路障车都是先饱餐一顿,再全体上山另寻出路,只要人类不招惹,它们基本不会主动攻击。
但小白公象是个特例,和人类的初中男孩一样,它也正处于谁多瞅它一眼,它都要跟谁干架的年纪,专家们从它上次忽然发脾气推到大树,就开始特别关注起它来。
“撤退!紧急撤退!立刻马上!”投食点的民警接到专家的指示,组织现场卡车司机和获准拍摄的人员撤离。
萧云落确实受到了青春期象躯的影响,脾气有些躁,但他知道t国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象,加之他此刻满脑子想得都是解救有缘人,就没太在意人类那边的反应。
根据天道提供的信息,“罪恶三角”是x、s、l三国的争议区,但东北方向也与t国接壤,边境线就在缺耳家族之前居住的保护区尽头,萧云落想进入罪恶之地,势必途径t、s两国边界。
萧云落没有忘记,他现在是头散发着金钱芬芳的稀有的白象,一旦离开t国就有被捉住贩卖的危险,可他穿来的时机太坑象,离隆阿提被送上手术台只剩半年,他该如何尽快去到他身边,帮他改变命运呢?
萧云落用长鼻末端的鼻突,抠着自己尚且只有50厘米长的獠牙,象脸凝重地穿过横倒车斗空出来的间隙,沿着柏油路往前走。
“喂!别拍了!快下来!大象过来了!”
在他的正前方,民警们斜着身体跑动起来,一面留意他的动向,一面朝一辆停在路中央的suv挥手。
那辆车的前盖上印着“念军工作室”五个金字,车顶上站着个肩扛摄像机的黝黑男人,头发胡茬造型犀利,浓眉下一双豹眼正气浩荡,眸底漾着不易察觉的离愁。
看到白象朝他走来,男人依旧镇定自若,甚至擡手调整了下镜头光圈。
萧云落收住脚,看看相继窜上两侧山坡的人们,再看看车顶上无畏的糙汉,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见白象驻足,suv驾驶座上的小黄毛,松开死死攥住方向盘的双手,颤巍巍自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伸长手臂去揪车顶上人的裤脚:“峰哥峰哥!快下来!”
“啧,”被叫做峰哥的男人脚一滑,皱眉道,“消停,光线正好呢。”
小黄毛特想回怼:好宁麻痹!你靠不要命出名,我可怂得很,我就是个打工仔,什么国际摄影金奖都特么的是浮云,我就想好好活着挣死工资。
“哥、哥,您是我亲哥!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您快下来吧,算我求您了!”黄毛的声音已经发颤,因为余光瞥见白象又迈开了腿。
“别,我就一个亲弟,去年刚牺牲,你要想下去陪他我也没意见,不想的话就自己逃。”野象离车只有不到三十米,他还能淡定开玩笑。
萧云落:很好糙汉,你成功引起了本象的注意。
白象越走越近,民警又急又怕,额角的冷汗哗哗流,也顾不得执勤守则了,一人先护着黄毛往山上撤,两人踩着车窗直接拽人:“再不听劝拘了你!”
峰哥被他们拉倒,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摄像机:“别拉别拉!它没有攻击的意思,你们看它的耳朵是后贴的,我拍过非洲象,你们信我!”
峰哥说的没错,不管是非洲象还是亚洲象,进攻的前奏都是双耳张开,长鼻微曲,像小狗吓人那样做出虚扑的动作,有时伴着嘶吼,如果对方没有反应,下一波才是真正的进攻,而小白公象现在的状态明显是放松的。
以上是峰哥不下车顶的理论原因,现实原因是他脚卡车顶架里了,硬抽可能会骨折,只能大力推拒民警,叫他们别管自己。
公民生命高于一切,何况这人是峰哥,卡脚是被黄毛和他们拖拽所致。
警员们不肯走,在帮他抽脚时扫落了他的宝贝摄像机,峰哥和两边山坡上观望的众人同时惊呼,前者是为仪器,后者因见白象走到suv前,悠起了它的长鼻,然后……
稳稳接住摄像机,轻轻递还给主人,惊起连绵“卧槽”:不愧是传说中的瑞兽啊。
紧闭双眼睫毛沾湿的小警员,还一无所觉地摽在车窗上发表遗言:“再见了爸妈,今天儿子就要光荣!但为了人民,儿子死得其所!”
萧云落调转象鼻,用鼻突戳了戳他的头顶:害你不能光荣我很抱歉,来,这是神圣白象给你的按顶祝福,祝你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接着又去戳另一个警员的脸:森林公民向你致敬!
两位民警被小白公象感动得不敢动,呆呆看着洁白的象鼻挽上行李架,像折牙签一样掰断了铝合金,解放了峰哥了脚,还对着他的脚腕呼了口气,好像在说“吹吹就不疼了”。
说没被小白象可爱到肯定是撒谎,但近距离观象的压迫感也不是谁都顶得住的。
确定大象没有恶意,峰哥对警员们说:“你们先撤,记着别跑,慢慢走。”
可当他自己要滑下车顶时,却被象鼻勾住了脖颈。
那股力量虽不带半分威胁,也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最令峰哥讶异的是,在皮肤与粗糙象皮相触的霎那,他感觉自己被一股祥和安宁的气场包裹,驱散了他胸中那团躁郁。
自从弟弟去世,这情绪已经折磨了他整整一年,此刻短暂的宁静,竟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萧云落棕色的象眸凝视着他,发出一阵“咕噜噜”的低音,悲戚哀婉,像一首挽歌。象鼻尖顺着陈晓峰颈椎下滑,一下下轻抚他的背,如同安慰失亲的老友。
灵识随象鼻一起收回,萧云落已经读取完他的记忆,转身慢慢回到象群,心中有了个坚定的信念--荡平“罪恶三角”。
这天晚些时候,陈晓峰因不听警方劝告,妨碍治安,被关进了拘留所。
他向两名险被他连累的警员道歉,警员们却反过来劝他:“峰哥,兄弟们像敬重晓军一样敬重你,晓军走了,你更要好好活着,不能再这么玩命了。”
陈晓峰垂目不语,大家也不敢多说。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1
未经手足失丧,莫劝他人释怀。
第二天一早,陈晓峰被保释出来,在警员休息室里见到了他的保释人,一个脸上挂着道暗红刀疤的五十多岁中年人。
陈晓峰眸光微震,刚喊了句“猜叔”,就被对方用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甩了记耳光:“这是替警局的小兄弟们打的,打你差点害他们出事,也是替晓军打的,打你懦弱沉溺!”
耳光响亮,骂声铿锵,外面有人想冲进去阻拦,被年长些的警员拉住:“别去。他都这样一年了,如果还有谁能让他清醒,就只有猜叔了。”
猜叔大名贡猜,曾是名一线缉毒警,在此之前任南彩县警局局长,陈晓峰和弟弟陈晓军以及门外的所有民警,或是他的下属,或是他的徒弟。
贡猜和陈氏兄弟是同乡,也是半个同族,他们的村落地处t、s两国边境,每天去井边挑水时,都会隔着铁丝网和邻国同族聊上几句。
那方山水清柔,芭蕉成荫,孔雀成双,姑娘秀丽,小伙儿精悍,美不胜收,可恶之花的毒瘤始终在暗处滋长,黑色的毒管由此蔓延至外洲,瓦解家庭诱发犯罪,放之任之终将家无宁日,国不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