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养胎 ・
“还有,我对那尹大师的话抱有怀疑,怎么动不动就要人心头血的,他怕是个嗜血狂吧。”
青禾一提起那个所谓的尹大师就觉的浑身一震冷颤,打扮的像个神棍一样的,还敢自称神医?
谢韫又何尝没有质疑过,事实上他质疑过千百次,也尝试了千百次,都以失败告终。
“尹大师固然是个嗜血残暴之人,神医一称却并不夸大,他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不是吗。”
谢韫的声音有些不稳,他饮了一口烈酒,手才停了抖。
青禾也猛灌了一口酒,“谢大哥,我不愿看到你这样。”
他认识的谢韫,就算是小小年纪都临危不乱,伤的再重也能一声不吭,不管多少苦难,他都能挺得过去。
唯独不该有这种神情。
“大哥,云翼和大嫂在你的心中都极重,这我也知道,换谁这都是难抉择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人这一生,哪能有十全十美呢,或许届时你可以瞒着大嫂,大嫂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或许知道了,但是走出来了,那这个孩子呢。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大哥你的孩子・・・一个你和心爱女子所生之子啊。”
青禾说的自己的心都开始痛,为什么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公呢,谢大哥有一个别人羡慕的家世和父母亲人,现在还有了心爱的人,但是都不能两全・・・
他更烦躁,几口就饮下了一壶酒,然后又开了一壶。
“大哥,无论结局是怎样,我都挺你。”
谢韫重重的和他干了一杯,“多谢,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的,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治好云翼,而不是什么残忍的,他孩子的心头血。
“云翼,还有多久・・・”
过了许久青禾终于问了出来。
“一年。”谢韫说的轻松,面上也十分的镇定,因为心已经疼的麻木了。
“云翼的性子和我截然不同,他的喜怒都会放在脸上,因为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事,所以很单纯。
我不如他,我不如他那么乐观,就算知道自己已经是苟延残喘了,他还是能笑的出来,像是没事的样子。
只是夜深时,我听到他哭,他说他想去外面看看。
他性子那么活泼,却一辈子都要困在那座宅子里。
我比他的心更痛,如果要我来选择,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谢韫很少会说这些,许是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情绪也都忍不住流露。
青禾见过云翼许多次了,虽然长着和谢大哥一样的脸,但是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很可怜,他每一次都会这样想。
大将军的儿子,或是一生戎马,或是平平淡淡,绝不该是在宅院里每天看着头顶的那块天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大哥,这谁都不想的,但是也不是你的错啊。”青禾安慰道。
谢韫苦笑这世道残忍,双生子,只是两个生的一样的孩子,就要被当成不祥之兆,将孩童视为妖魔,世人比这要么更甚。
“我不会放弃云翼,更不会放弃我的孩子,尹大师那里,派人再查,他说的,究竟还有没有隐瞒。”
谢韫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好像刚才的话只是梦呓一般。
“这大哥不说我也记得,早就看不惯那老家伙,吃人的家伙,我就不信这天下人还都要被这样一个邪人拯救了,那老家伙狡猾的很,咱们的人跟丢了几次了,现在还在找,找到了,我亲自去会会他。”
青禾一想到这老东西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他最看不惯这些有能力的奸邪之人,仗着自己的能力祸害的人更多。
“那大嫂有孕这段时间,大哥还是开心些。”
谢韫将酒壶放下,眼底温柔涌现,“是该开心些的,不早了,回去睡吧。”
谢韫说完从屋顶一跃而下,然后简单的梳洗掉身上的酒味,才轻轻的回了床上,将陈渺渺搂在怀里,才闭上了眼睛。
*
陈渺渺这一觉睡只有后半夜睡的舒服些,前半夜总觉得有些冷,殊不知是因为谢韫没有在身边的缘故。
她睁开眼时谢韫已经醒了,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韫郎?”
谢韫将她掀开的被子盖了回来,“天凉,小心不要感染风寒。”
陈渺渺一听风寒又是一哆嗦,她现在有了囡囡,一定不能生半点病的,于是只露出来一对眼睛。
“韫郎醒了多久了。”
谢韫一夜都没睡,脑中的事情太多,失眠又成了常态,只是抱着她,心里没有那么累了。
“刚醒了一会儿,想着多为渺渺暖暖床。”他的声音都充满了暖意。
到了最后,陈渺渺的衣裳都是在被子里穿好的,她穿衣裳的这会儿功夫,谢韫已经端来了温水给她净面。
他现在挽发梳妆做的极为顺手,毕竟生得一双巧手,做什么都是拿手的。
“以后韫郎也可以这样给我们的女儿挽发。”
陈渺渺光想想这个场景都觉得温馨,她可以坐在一旁看着,或者・・・手里再抱着个・・・
“好。”
就算是再过分的要求,只要是从渺渺嘴里说出来的,他都会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