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送你们上路
“狂刀破浪斩！”黑一一声断喝，狂风骤起，摧枯拉朽般朝着林千屈席卷而来。
面对这一击，林千屈不退反进，将水火真意融入剑中，使出一招低配版的“水火蛟龙杀”，朝着黑一等人直冲而去。
水火蛟龙与狂风撞击在一起的一瞬间，骤然分开，水龙、火龙均从侧面绕过狂风后又聚合在一起，直指黑一；狂风方向未改，拍在了林千屈的身上。林千屈凭借着媲美洞天境的肉身，硬扛下了这一击，只受了皮肉伤。
而黑一一刀劈出，没能击溃水火蛟龙，水火蛟龙冲到了他的身前缠绕而上，瞬间爆炸。黑一一口鲜血喷出，显然是因为肉身不如林千屈顽固，在这一击下受了重伤。
林千屈趁势直取黑一心口，黑一稳住身形，持刀格挡，被林千屈一剑挑开。旋即，林千屈又是一拳攻至黑一面门，黑一侧头一躲，左手成刀劈下……二人再度缠斗在一起，兵刃相接，拳拳到肉，打得端是一个惊心动魄。
面对林千屈这不要命的换伤打法，黑一是越来越心惊，逐渐落入下风，伤势也越来越重。反观林千屈，却是越战越勇，任凭黑一用刀如何劈砍，林千屈绝不回剑防守，只是一味地强攻。这就是肉身强大的好处了，在近身搏斗中怎么也不会落入下风。
倏然，林千屈抓住一个机会，左手聚气硬接下黑一的一刀劈斩，右手持剑朝着黑一的心脏刺去。黑一撤身不及，被这一剑刺中，林千屈手腕一抖，剑气在黑一的心脏处激荡开来，将黑一的心脏刺出了无数小孔。林千屈又是一脚踢出，黑一倒飞而出，撞在一棵百年老树上，胸口处不断涌出鲜血，不过片刻，黑一便是气绝而亡。
凝脉境的修士，说到底，也不过是比较强大的凡人罢了。心脏被击穿，唯有一死。
“大哥！”
“大哥！”
看到黑一身死，黑二、黑四均是哀嚎出声。黑四嚷叫着冲上前来，被林千屈一脚踢飞，无法动用灵气的黑四，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黑二却是突然暴退，转身想要逃跑。
“嗯？这么快就逼出了体内的毒吗？”林千屈有些惊讶，脚踩无影步瞬间追上黑二，一剑斩出，黑二从空中摔落。林千屈一脚踏出，踩在了黑二的胸膛上，一剑横扫，割下了黑二的头颅。
“黑四兄弟，轮到你了。”林千屈提剑朝着黑四走去。
黑四双眼通红，口中喊着“天杀的贼人”，一头撞在了关着阳莮的铁笼子上，晕死过去。笼子里的阳莮，看见黑四留在笼子上的血迹，顿时兴奋起来，伸长舌头不断地舔着血迹。见到这一幕，林千屈直接将手中的长剑朝着铁笼投掷而出，阳莮接过长剑，抓着剑刃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像是感受不到一丝疼痛的样子，阳莮控制着剑尖在自己的口中不断来往，用舌头在剑尖上来回打转，吸吮着上面的鲜血。剑尖上的血迹吸干了，阳莮便又开始舔起了剑身上的血来，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也不知是黑一黑二的，还是他自己的。
看着眼前这个被鲜血控制的“野兽”，林千屈实在无法将他与长青客栈中那个面容憨厚的男人联系起来。但现实就是这样，无论是看上去多么精明强干、充满理性光辉的人，一旦被欲望所控制，就会变成一个“怪物”，人世间一切美好的情感都将离他们远去，理性也会被本原的兽性狠狠地践踏，撕裂得粉碎。
有其果，便有其因。世界上没有天生的怪物，但一旦成为怪物，也就再难以用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林千屈没有同阳莮交流，直接坐在了篝火旁，运转灵气修复着战斗留下的伤口。他知道，一旦阳莮吸完了剑上的血，就会想要吸他的血。如他所料，吸完了剑上的血，阳莮就将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这时，林千屈便将黑一黑二的尸首抓了过来，先后扔给了笼子里阳莮。阳莮从空隙中伸出手，接住了两人。又将舌头从铁笼空隙中伸出，像之前舔着剑尖上的血一样、吸吮着二人的鲜血。
林千屈没有看这残忍的一幕，抓起了黑一等人烤好的野味，一口一口地咬着，味同嚼蜡。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阳莮不再吸吮鲜血，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眼睛中的嗜血光芒退散，露出了迷茫与浑浊，良久，才生出一丝清明。此刻的他仍旧是一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林千屈已经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那是他第一次在长青客栈中见到阳莮时产生的感觉。
阳莮没有说话，林千屈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烤着篝火。
“阴嫚死了。”倏然，林千屈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阳莮没有回答，还是呆愣的样子，片刻后，直接埋头哭了起来。
“她怎么死的？”哭完后，阳莮问道。
“中了毒、受了黑三的寒绵掌，后来自刎了。”
“自刎？怎么会？”阳莮十分不解。
“毒入心肠、重伤垂死、无药可救。看透了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也就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倒也是。”阳莮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应道。
“你每次发病时，都会吸吮大量的鲜血？我听人说，你最爱的还是处子之身的血。”
阳莮苦笑地点了点头：“没错，总是如此。”
林千屈冷言道：“那你可还真是作恶多端、罪大恶极。”
“我也没有办法，这种东西无法控制。”阳莮靠在铁笼上，语气十分无奈。
“有一种方法可以控制。”沉默片刻，林千屈说道。
“什么方法？”阳莮好奇地问。
“死。”
听闻此言，阳莮沉默片刻，低声感慨道：“是啊，死亡就是最好的方法。那么，你要杀了我？”
“你放心，我的剑很快，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林千屈翻了翻手中的野味，目光坚定，头也不抬地说。
“阴嫚死了，我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相比于痛苦地活着，死亡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更好的结局。我可以让你取走我的性命，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月的缓冲时间。”
“一个月，你要做什么？”
“我杀害了那些无辜的人，死前总得做点什么，给自己赎个罪，是吧？”阳莮伸了伸懒腰。
“人这么多，你赎得过来吗？”林千屈有些怀疑，五年来，阳莮吸血的对象得有几十个了吧。人海茫茫，去哪里赎罪，找谁赎罪？
“其实这些年来，我每次吸掉一个人的血，清醒过后总是会寻找补偿他们的机会。有的有家人，有的只是孤家寡人，所以补偿的方式也不一样。来到豫州以后，为了躲避豫州卫的追杀，才没来得及对一路上残害的人做出补偿。我想用一个月的时间试试，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吧。一个月内我的症状不会出现，且我如今琵琶骨被穿，修为锐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你大可以放心。”
“一个月后，在距长青山三千里的边荒城外西郊等我。”
“可以。”
“这瓶回春散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帮助，收下吧。”林千屈打开了铁笼，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瓶回春散，扔给了阳莮。阳莮的所有物品都放在了阴嫚的储物戒中，此刻身无长物。
“谢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阳莮接过丹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阳莮离开后，林千屈取下了黑一三人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一些恢复性的丹药、修道界通用的灵票（俗称“钱”）、几颗毒弹、三块魂牌、还有一本破浪刀秘籍，剩下的就是一些无用的杂物，比如《玉女心经》。
将这些无用的东西焚毁之后，林千屈割下了黑四的头颅，打扫干净现场，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半个月后，长青山外围。
一支十人小队在密林里徐徐前进，其中一人抱怨道：“这都快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找到这小子，他真的到了这长青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