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妖魔鬼怪盛宴 - 百魇夜行 - 七宝炖五花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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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妖魔鬼怪盛宴

“说起来,我见过你许多次,但还不知道你的身手到底怎么样。”花非花笑得很爽朗。“你随意。”朝来看着二楼一间房门打开,一只傲因四下嗅着走了出来,掂了掂手里的博浪锤,冷笑,“这么多门里关着的玩意,总不可能是来开party的。”

“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宴会。”花非花坐在那扇画出来的怪门上,“就是食物可能不够吃。

朝来看着花非花,暂时把那种古怪直觉抛到一边,转向了那只傲因:“梦魇里凶兽不常见,这么多房间,未必各个都有用。”

花非花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很聪明的小姑娘。”

朝来心头一动,舔了舔嘴唇嘀咕了一句:“看来我最近没白和甯心知混在一起。”说罢,她一手伸进衣襟拽出半段阮琴,拨弄出几个音节来。

那楼梯应声而断,傲因猝不及防从半空掉落,还没等它掉在地上就被博浪锤卷住,甩出门去,掉进了门外的那片大海里。傲因利爪一伸想要勾住门框爬回来,却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去,只在海面上冒了几个泡泡,便再也没有上来。

紧接着又有一只傲因被使唤出来,这一次朝来没有这么顺利,费了一番力气之后才找到时机,把那只傲因踹了出去——“同一块石头,总不能绊倒我两次!”朝来吊在银色锁链上,一扭手腕,落回地面。

“漂亮!”花非花拍手,随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二楼的门再度连开三扇,三个皮肤黝黑透红,模样丑陋的怪物走了出来。

这三个梦魇乍一看像是三四岁的孩子,可只要多看两眼,那满口呲出来的獠牙和没有头发生着肉刺的秃脑门就足够提醒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孩子。

这种梦魇既不吃人,也不吸血,它只是会附着在梦境里根据人的现实生活制造类似的,但却扭曲的幻象,让人觉得偏激、愤恨或者惊慌,吞吃这些情绪。

“罔象!”朝来惊叫,这玩意可比傲因还稀有,这个花非花一叫就是三只,这得祸祸了多少人的梦境才捞出来这三只罔象!

“在一个青春期少女的梦里培养出来的,还不错吧。千万不要被它们抓住哦,不然你所见便不是你所见,你所想也不是你所想了。”花非花一手托腮,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着急。

朝来当然清楚这玩意的麻烦之处,被它骑在头上,恐怕眼前的厂房就会瞬间消失,变成什么别的地方,让她产生幻觉和假象。

在敌人面前中了幻术,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朝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花非花,灵机一动,不顾那三只罔象,直奔花非花,一头撞到他身上,猛地一跃,死贴在了花非花背后,像是大章鱼一眼缠身上去。

那三只罔象才不管花非花是不是被缠住了,径直扑向了朝来。

朝来看见三只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小矮人一样的怪物扑过来,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证明了对于这些凶兽来说,花非花也只是饲养员而已。

“看来你和山魅还是很有差距的,这些玩意也不会乖乖听你的话吧。”朝来对花非花说。

“可花非花更了解它们。”花非花说了这么一句,反手抓住朝来,猛地弓起身体,想要把朝来摔到地上去。

朝来一抖手腕,银色锁链顿时将两个人缠得更紧,花非花这一下非但没有甩掉朝来,反而贻误时机,被一只罔象近身。

花非花身手极快,飞起一脚将那罔象踢走,可另外两只也冲了过来,他甩不掉朝来就无法摆脱罔象的贪婪,只能替朝来把三只罔象都踹飞。

“看来你不能离开这个位置——我突然觉得你很熟悉。”朝来皱眉。

花非花无暇回答,他躲开了去而复返的一只罔象,可第二只罔象却从他身后扑过来,花非花本想用朝来去当肉盾,倒霉的是这时候银链一松,朝来向后一仰脱离花非花,那罔象就一把抓到了花非花的肩头。

朝来就地一滚,趁着第三只罔象的扑过来的时机,银链连抖,将两只罔象都缠在了花非花身上,自己则用另一只手掏出法杖,朝着地上一砸,一个火球击中了最后那只罔象,眨眼之间就把这只梦魇烧成了飞灰。

花非花被两只罔象爬到身上,却没有半点儿担心恐惧,他纵身一跃,双手突然伸长,变成了长着白毛的利爪,抓向了朝来。

朝来看着花非花此刻血红的眼眸和惨白的脸色,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那个家伙。

这个花非花一把掐住朝来的脖子,血红的眼睛对着朝来眨也不眨,朝来看着他眼中的瞳仁越来越大,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暴露“这个”花非花“告诉”她的秘密!

“今天不是你死,是我活!”“这个”花非花尖叫一声,音色变得高亢尖锐。

朝来却知道这是“这个”花非花给她创造的时机——她身子往下一沉,抬起脚踹在了这个花非花的肚子上。这个花非花被她踹得飞到半空,露出原型来——竟然是白毛红眼的狌狌!

那只狌狌!部长的梦境里扮演恋人欢沁的狌狌!

狌狌噗通一声掉进海水里。朝来回头一看,没看见海妖的动作,却看见那狌狌回望自己一眼,又一个猛子扎入了海里。

朝来不知道这是它的报恩,还是什么伏线千里的安排,她只知道,凭着狌狌用眼睛“告诉”她的秘密,事情又多了一分转机。

厂房里没了花非花和梦魇,空荡荡的,有一种落满灰尘的死寂。

朝来缓缓地走向那扇古怪的门,那门的线条焦黑粗糙,和那些试图撕裂猩红天空的雷电,割裂殷红大地的裂痕一样,应该代表着花非花对自己哥哥梦境的侵袭。

狌狌刚刚曾经蹭掉一些画痕,这是不是说如果自己蹭一下,也能蹭掉?朝来一边警惕着厂房里的气氛,一边走近那个怪门。

如果事情和狌狌说的一样,那花非花也许也不会轻易出手,这样她又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她——

“如果你擦掉这些痕迹,你哥哥就永远也别想出来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办法彻底入侵他的安全区?因为他自己钻进裂缝里自我封闭。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能够从裂缝里爬出来,恐怕也需要千八百年,不知道等他出来以后,是被自己逼疯,还是身体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经历,一醒来就死去?”

花非花的声音回荡在厂房里,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笑意,显得疲惫沧桑。

“刚才在门空间里挑拨离间的,就已经不是你了对吗?”朝来缓缓呼出一口气来缓解这种心脏都开始抽搐的紧张和恐惧,这才是真正的花非花,或者说,这才是一个梦魇猎人面对花非花身体里那部分相柳——最可怕的梦魇——应该有的警惕和压力。

“我有点忙,不过希望你喜欢那段剧情,那是我精心设计的幻境。”花非花拖着长长的调子,即便他听上去有些虚弱,可他那懒洋洋的轻蔑还是显露无疑,“不过显然狌狌的演技还差点儿火候。”

“的确,有点夸张,你怎么可能那么爽朗。”朝来附和。

二楼的一角,一片雾雨之中,花非花举着一柄华盖又鱼的红伞,靠在了栏杆上,这把伞显然不是同一只又鱼,猩红狰狞,像是一张血盆大口。

朝来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距离门口那片海不远的地方。

“站位不错,不愧是观人定的学生。”花非花一笑。

“站位再好,这里也是你老巢。”朝来努力压抑着身体那不受控制的颤抖,压抑她对相柳的存在本能的恐惧。

“是啊。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接受训练,这里和我的家一样。”花非花随意地挥挥手。

“是哦。你们师徒就在这个家里,为了争夺一条鱿鱼,大打出手。”朝来咬牙讥讽。

“师父老了,时间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花非花耸耸肩膀,“所以他死在了沈家人手上,这个家彻底属于我。”

朝来瞄了瞄他的一袭红衣,现在想来,这身衣服也颇有深意——也许这样宽松的袍子,这样刺目的颜色,才能掩饰住他体内相柳的存在,以及那些因为相柳造成的伤痕和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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