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什么？”程文颐怎么也想不到李胤见到自己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更想不到他居然还活着。

一时间，目瞪舌挢，说不出话来。

李胤朝镇国公一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他开口道:“我要面圣。”

镇国公扶着震惊到张目结舌的妻子坐下，挥手让所有待命的仆从都退下了。

饶是他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面对一个早该死去有二十一年的人,也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镇国公道:“你当真是李胤？”

不会错,人的容颜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苍老,但眉眼不会更改。何况，他还一开口就叫出了程夫人的闺名。

可是，他怎么会还活着？既然他还活着，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路面。

他说他要面圣......镇国公陡然觉得尴尬起来,移开了打量的视线。

李胤点点头，道:“我是。道成，许久不见了。”

程夫人怔楞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问道:“姐夫,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既然来见二人，这番问话是定然少不了的。李胤简略地把自己这二十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这些年,姐夫也是受苦了......”

“居然有岛屿还在用燕朝国号？”

夫妇二人的话前后脚落下,李胤笑了笑，又道:“卫歧也在赶往京城,托我先给你们带个好。”

方才他只说到了来京城拜祭妻子,程夫人原本还想问那这半年他又在何处,为何不来相认。闻言，她大吃一惊,又面露羞惭之色。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你见到他了，你现在都知道了吗？”

“知道。”

程文颐道:“姐姐她也不想的......”

“我知道。文颐，这些不必多说了。”李胤擡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想面圣，不是为了私事。”

屋里静了片刻，程文颐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不是为了私事，那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和皇帝说清二十一年前自己落海的事？

她暼了一眼丈夫，看他也是在沉思中。

镇国公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李胤是为了妻子要面圣，那他在其中帮忙，在皇帝面前是落不到好的。皇帝曾亲口说视他为真正的连襟，这么多年，给镇国公府的尊荣和体面甚至远超从前。

卫道成猜测道:“莫非是姐夫已经寻到了当初暗害你的人？这事，难不成和卫歧还有关系？”

“这和岐儿能有什么相干？当年他都还没出生呢。”程夫人不假思索道。

李胤皱起眉头，不知该不该和他们说。几人起初商议时，他就问过卫歧为何不告诉和他亲缘相近的两个国公府。

若有他们助力，自然如虎添翼。

谁料卫歧道:“皇帝不准。若我透露，对他们就是收回丹书铁券，夺爵赐死。”

显然皇帝是不欲在还没有实证前闹大，有损皇家颜面，说重些更是动摇国本。

见他犹豫，卫道成心知他不便说，转而问道:“卫歧可还好？”

问出来又觉得自己问的不合适，这二人的关系实在是尴尬。

“还成，夫妻很是恩爱。”他轻描淡写道。

程夫人连忙问:“这话怎么说，他找到那个周氏了？”

李胤一点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程夫人霎时冷下来的面色。

“他是带着周氏一道回京？”

他又点了点头，算算日子，还有五日也该到了。

程文颐冷笑道:“什么夫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的。”

镇国公苦笑道：“姐夫怕是还不知道这一回事吧。”

说着，便把徐家替嫁t和周氏在卫歧重伤卧床时的大致说了一遍。

谁料李胤随意一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

又道：“你们口中的周氏是江南周家的女儿。”

“江南周家？”程夫人疑惑，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哪家，“你说的是先定国公府，后来有谋反之意的周家？”

这怎么可能呢？

但她心中又隐隐觉得李胤说的是真的。徐氏母女头回来拜见她时，她就想过徐太太怎能养出这般不俗的女儿。后来替嫁一事揭穿，她说自己只是一个秀才女儿，程夫人一直半信半疑。

若说她是周家女，那身上的气派倒是能说通了。

李胤道：“她对我有恩。”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程夫人心道此女从前家世不凡又如何，如今是罪臣之女，比民女更差劲的身份。

镇国公打圆场道：“卫歧的亲事，不如就等他们二人上京后再议。”